跨年的这个夜晚,两人谁都没提开房做//爱的事,或许就是从这一天开始,他们都逐渐意识到了对方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已经不是单纯的肉//体安慰。

    林声从来寡言,可是这天晚上,他觉得自己在面对沈恪的时候,有满腹的话想说。

    两个人在中央广场看了半个多小时的烟花,然后挤出人群,往反方向走去。

    一开始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寒地冻,很快就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雪。

    林声觉得雪真的很奇妙,哪怕不远处依旧传来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但他还是觉得这个世界变得很安静。

    雪好像可以掩盖一切。

    他们踩着雪,慢慢地往前走,睫毛都挂上了冰凉的雪花,看着前方时,迷迷蒙蒙不清晰。

    以前林声很讨厌“看不清”,无论是哪方面的看不清都会让他觉得心慌不安,他总是试图拨开自己世界里一切的纱帐,想把所有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人到底是多变的,跟沈恪在这个雪下得大到几乎要看不清楚前路的时刻,他只觉得浪漫。

    沈恪也喜欢这样。

    他跟林声不同,林声在感受世界,他相反的,是在感受林声。

    感受林声的体温,感受林声手指的骨节,感受林声通过手心传达给他的一切。

    两个在风雪中前行的人,互为媒介,一个帮助另一个感受外在的一切,一个帮助另一个感受内在。

    如此说来,大概这就是天作之合,然而可惜的是,在他们心里,自己是匹配不上对方的。

    这样走了很久,但其实并没有走出太远。

    沈恪一扭头看见林声冻得通红的耳朵,抬起手给他捂住了。

    “找个地方坐坐吧,”沈恪说,“外面太冷了。”

    沈恪的手其实也不暖,但扣在林声的耳朵上,挡住了刀子一样的风。

    林声又抬手,叠在沈恪的手背上:“好。”

    我给你用手捂耳朵,你又伸手来给我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