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柔年少成名,手中一杆盘龙棍打遍江南少有抗手,自从二十岁时父母身死,便再也没有向任何人下跪过,尤其是他当上江南七十二道水路码头总瓢把子,气派更大,作风更硬,只有别人跪他,根本没有他跪别人的道理。

    可是现在,当着李府别院内三百多名来自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竟然对着大厅里的杨行舟当场下跪,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也会生平未有之耻,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直到他跪下之后,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下跪,前一刻他还想持棍与杨行舟理论一番,下一刻便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非但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后大惊失色,便是整个院内众人也都感到荒谬绝伦难以置信。

    杨少柔脾气大,排场大,本领也大,众人眼见他就要与大厅里的青年动武,却被人家一声轻喝便给吓的跪下,现场众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这到底施了什么样的妖法?”

    杨少柔欲要起身,却感到浑身真气散乱,双腿诡异的失去了知觉,竟然无法站起,这一下心中更是惊惧,看向大厅里的杨行舟;“你到底是谁?”

    此时大厅里的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开玩笑,当今武林,天下间又有谁能受得起杨少柔这一跪?

    这大厅里虽然都是德高望重的武林老前辈,辈分都是极高,武功也都极强,否则也没有资格坐在大厅,但是见到杨少柔下跪却还是吓的纷纷跳起,急忙让开,谁都不敢受他这大礼。

    除了杨行舟。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这里捣乱,啧啧,这胆子当真不小。”

    杨行舟看向身边的一个小仆“阿帆啊,告诉他,我是谁。”

    这阿帆是李园中家丁里面的最为机灵聪明的小头头,能文能武,很得院内丫鬟女仆的欢心,为人很有眼力劲,被李博远特意派遣他作为杨行舟的书童,随时伺候。

    杨行舟见这小子除了有时候喜欢搞怪之外,人品倒是过得去,便随手指点了一下他的武功,他是武学大宗师,随手指点,便是武学妙理,这阿帆聪明伶俐,竟然在短短几天时间便有气感,李寻风修炼九阳神功入门时,这阿帆竟然也入了修炼之门。

    如此一来,杨行舟倒是好奇起来,特意指点了他三天时间,之后的修行就全凭这小子的悟性和机缘了,日后李府注定留不住他,但现在还心甘情愿的当杨行舟的书童,今天更是协助杨行舟安排客人,与几个老人一起监督酒菜布置,很是卖力气。

    此时听到杨行舟的吩咐之后,阿帆登时挺胸叠肚走到大厅门口,躲过杨少柔正面,掐腰道“杨大胡子,好教你得知,你面前的这位便是威震天下,名动八表,天下第一高手,大帅杨行舟!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捣乱?我劝你还是乖乖磕几个头,就此离去吧。不然的话,我家老爷一生气,一枪在你身上捅出一个大窟窿,你缝都没法缝,补也不能补,那可就惨了!”

    杨少柔又是一惊,道“原来是杨大帅当面!兄弟这次前来,并非针对李家,只是想要捉拿一对奸夫而已,绝无故意针对李家的意思。如果杨兄对某家看不惯,咱们可以定下日后比斗之期,何必下毒害人,徒惹人笑!”

    在他想来,此时自己之所以出此洋相,定然是中毒所致,不然绝不会莫名其妙就跪倒在大厅门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退一步来说,即便是没有中毒,他也得往中毒上说,否则的话,真的只是被杨行舟打的跪倒在地,他这总瓢把子恐怕没脸见人了。

    院内又是一片哗然,此时才知道大厅中坐着的这位青年便是最近在东海之滨打残白玉观的大帅杨行舟。

    前段时间,杨行舟一杆长枪横扫东海,杀了不少当地的武林豪杰,甚至东海霸主白玉观都被他一个人挑了,临走时还喂了白玉观主赖长生一颗毒药,以至于赖长生不得不提前将掌门之位传于海外归来的大弟子,然后在道观里静静等死。

    这件事在江湖上闹的极大,也是因为这件事,“大帅杨行舟”这五个字才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耳中,一出场便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