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乃弗里城宁记东家,欲以千金求鹤公子一卦,请鹤公子赏面。”

    “去去去,一介铜臭商贾,也配求见鹤公子?我家主人乃江阳太守,慕公子大名,特跋涉数百里而来,欲与公子共话天机,请公子务必拨冗一会。”

    待到跟前,林惊琼听到奴仆们的通报之声,这才明白原来这些车马奴仆并非高见鹤所有,和她一样是访客。

    啊呀呀,听这意思,高见鹤那装神弄鬼的本事是愈发进益愈发值钱了。林惊琼震惊且羡慕地连连吸气。

    “我家公子身子素来羸弱,这几日倒春寒又犯了咳疾,实是不能见客,诸位请回吧。”又有一个精干管家立于紧闭的庄门之前,神色倨傲地应对着众人。

    嗯?高见鹤何时这般娇弱了?怕不是托词吧?这架子也是愈发的大了么。林惊琼倒有些踌躇了,自忖自己与高见鹤也不过是一同砍过两个人喝过两顿酒的交情,又是数年没见,怕不他早把自己忘了,自己没得去自讨没趣。

    就欲调转马头离去。便在此时,庄门一动,一眉清目秀的小厮气喘吁吁从里面跑出来。“阁下请留步,”他冲林惊琼喊:“敢问阁下可是从西北方而来?名姓中可是带木的?”

    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在下姓林,自金州而来。”林惊琼点点头道。

    “这就是了。”小厮上前拉住林惊琼的马:“公子晨起起卦,道是今日有自西北方而来、名中带木的贵客临门,嘱咐小人一早就在这儿等着,这可不等到了么!贵客快请随小的入内。”

    这话引得周围一干人等侧目。“不愧是鹤公子,果然有洞彻天机之能。”“看来今儿是来对了,鹤公子是务必要一会的。”他们啧啧赞叹。

    林惊琼随小厮入庄,没走几步便见一华衣公子急急迎来:“今儿真真是个好日子,看看这是谁来了!”

    依旧是极清雅又娇贵的衣饰,极飘逸又高傲的仪态,极精致又倔强的面容,只是昔日手中滴血青锋换了潇洒麈尾。倒是愈发像个神棍了,林惊琼心想。面上却笑的跟朵花儿似的:“鹤公子,久违了。别来无恙否?”

    “无恙无恙。什么公子,叫哥哥,凤儿这是跟哥哥生疏了。”说话间高见鹤已到了林惊琼跟前,看着林惊琼笑的好不欢喜:“让哥哥好生瞧瞧。唔,一别三年,我的凤妹妹风采更胜往昔了。”

    这厮惯来是拿鼻孔看人的,如今这姿态倒让林惊琼有些受宠若惊:“呵,呵呵,高兄才是,愈发那个玉树临风了。”

    “声音怎如此嘶哑?这面上又是怎么了?花容月貌怎变成这样了?”高见鹤极亲热极体贴地凑近她的脸细看:“可是在月前的符岭之战中,给火灼伤了?”

    “高兄消息真是灵通。”林惊琼点头:“符岭之战动用火攻,不免给熏哑了嗓子熏黑了脸,没什么大事。”

    “嗐,真真叫人心疼,不过好好滋养下应该还养的回来。”高见鹤握了她的手引她而去:“别站在这里了,随哥哥入内叙话。”

    他们身后,那带路小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拉了别的仆从咬耳朵:

    “这竟是位女扮男装的?真真是看不出来。”

    “可不是么,看那身量,气势,还有身上背那口大刀,分明比男人还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