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笙到底不是自小娇养的千金,并不依赖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甚至有些时候,她还觉得让别人来做比自己动手更麻烦一些,做药膳如此,夜间饮水也如此。

    她端了烛台到外间,到桌上取温篮的时候,却是不注意脚绊到了椅子腿儿,椅子“桄榔”一声,微挪了寸许就又安静伫立,沈若笙却是脚一麻歪在了地上,疼得嗷嗷叫。

    听见这动静,廊下值夜的春云惊醒了来,谢廷安也匆忙起身往外。

    “夫人如何?!”

    “没事……嘶……”

    他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沈若笙吸着凉气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谢廷安俯身仔细去看:“摔到哪里了?”

    沈若笙苦着脸:“脚绊到椅子了。”

    谢廷安一眼就看见她脚腕上青了一块,扬声道:“春云,去请李大夫来。”

    春云应是,正迈步欲走,又被叫住。

    “不用不用,春云你继续睡你的。”沈若笙摆摆手,“这个哪用着劳驾李大夫,过两天就下去了。”

    春云闻言也不再坚持,睡也是睡不着了,就站在门口等吩咐,里面的声音就这样有意无传地入耳朵。

    “当真无碍么?”

    “真没事,我才没那么娇气。”

    “以后倒水这事还是叫旁人来吧,省得你半夜迷糊的再摔跤。”

    “这不是觉得为了喝个水把人从美梦里叫起来不太地道么,早知如此,我肯定不自己起来。”

    “呵……好了,你别动,我自己来。”

    谢廷安从温篮里取出热水罐子倒了水,先倒了给她,复又自己斟了来饮。被温水滋润过,干哑的嗓子得到缓解,悬着的心也彻底平静下来。

    “还早,再睡会儿吧。”谢廷安问,“能走么,可要相公抱你?”

    “别了,我又不是那种纤纤女子,要是给你压坏了,那可就太罪过了。”沈若笙道,“其实脚腕只是看着青,疼过那一阵子就没事了,真正疼的地方,还没缓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