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这个地方。”裴谨行神情说不出的阴翳,徒增头皮发麻的死寂,他把地址输入导航,全程四十分钟的路程。

    陈聿臣立马调转车头。

    在途中。

    陈聿臣还是忍不住侧首去看旁边病恹恹地男人。

    他情绪很低,是那种风雨欲来的危险信号。

    沉坠下来的眼睫毛,黑漆漆的透不进半点斑驳明亮,他始终盯着手机,不停地、不停地破解、确定着更详尽的范围。

    握着手机的漂亮骨节,是惨白的。

    陈聿臣没来由地觉得心头被什么钝器凿了下,他直觉,京城人人惧之的裴谨三爷不再靡坚不摧。

    自己身体还千疮百孔,犯一次,动辄半条命,他就用这剩下的半条命去为一个女人拼?交代给谁去做、去查、去寻不行?

    想要说的话突然散在喉咙。

    陈聿臣皱眉。

    人与人之间应该自有定数,裴谨行从小生在纸醉金迷又血色汹涌的奢靡腐败中,他该是清醒无情的,他应该,不会让自己置身于不复之地——

    天是阴沉的。

    好像在昭示着某种风雨欲来。

    沈周懿手腕都快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火辣辣的疼。

    而方才还张牙舞爪的二人,好像顷刻之间被抽了骨髓,精神都恍惚了,尤其是何父,他一张脸惨白着。

    言犹在耳那轻描淡写警告的话。

    他突然笑出泪看着沈周懿狂笑:“沈二爷啊沈二爷……你们沈家这个半路回家的私生子,可真不是个人啊……”

    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生杀不眨眼的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