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虽然是有这个职责,但是驿站里的马也是别人换来换去的劣马,说不定还比不上他们这些生病的马。

    屋漏偏逢连夜雨,进城时,马车的一个轱辘裂开了。

    江宛带着圆哥儿下了马车,为周遭行人所侧目,她不解地打量着这尚算繁荣的小城,忽然发觉街上行走的姑娘极少,就算有,也都戴着幂篱帷帽遮蔽面容,路边那家茶摊的妇人衣裙陈旧,可帷帽上的轻纱却显得十分昂贵。

    江宛懂了。

    他们一行人虽然已经十分引人注目,但还是很怕引人注目。

    江宛:“先别管车了,拨点银子给我买顶帷帽吧。”

    熊护卫转身,眼疾手快地挡开一个往江宛身上撞的闲汉,那闲汉被他掀开,却也不见惧色,眼睛还黏在江宛身上,见熊护卫几个身材高大,才朝他唾了一口,大摇大摆地走了。

    熊护卫擦了擦头上的汗,觉得此地民风有异。

    圆哥儿忽然仰起头说:“小马生病了。”

    江宛顿时紧张起来。

    这小孩该不会又要做一首《咏马》吧。

    好在圆哥儿只是说了一句,就继续看着痛苦刨蹄的马,唉唉叹了两声。

    他们一共有两辆车,一辆坏了,另一辆上都是杂物,江宛和圆哥儿也坐不上去,只得迎着一路异样的目光步行。

    熊护卫请江宛上马车去,江宛刚要答应,路上一个拄着拐的老太太忽然往下倒去,江宛离得算是最近的,立刻上去扶了一把。

    那老太太倒是没有戴着帷帽,站稳了一抬头,见江宛形容,却大惊失色。

    江宛:是我很丑吗?

    “丫头,怎么不戴帽子?”老太太说话的腔调有点难懂。

    江宛笑道:“我是从外地来的,我们那儿都不这样。”

    “不戴帽子,叫人抓去,大老爷不管你咧。”老太太焦急道。

    她的焦急在看到江宛身后十来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后,忽然变得扭曲起来,要哭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