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北阴朝在冥界经营了万年,早已是根深蒂固,对其他诸国的威慑也一直在持续;纵然与九幽国拼了个两败俱伤,也会因为这个原因不至于灭亡。

    而九幽国则不一样,这个冥界目前最年轻的诸侯国虽然发展迅速,但根基不深。一旦两败俱伤则元气大损,苟延残喘下想要再翻身,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更何况一旦九幽国运气大损,必然会招来其他诸侯国的惦记。鬼和人都一样,很多时候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这是萧茯苓在学宫里学到的。

    所以一旦九幽国落得个元气大伤的结局,一定少不了有虎视眈眈诸侯国们上来再踩一脚,届时九幽国的处境便会更是不利。

    小小鬼龄的萧茯苓能在转瞬之间就想得这么深,也是很了不得了。

    “为什么?”赖月绮回过头去,用诧异的目光愣愣地看着萧茯苓。

    “我父王要是知道了此时,他必然会为了我立马与北阴朝展开全面战争,但九幽国暂时还没有这个实力的。”萧茯苓轻声一答,之前挂在脸上的悲意和迷茫,已化为了冷静和沉着。

    此言一出不仅是赖月绮再次愣住了,就连张御医和丘鹬也是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也对萧茯苓突生几分敬意。

    “月娘我求您了,我不想看到我父王输给一个暴君;他可以去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可以去为诸鬼带来一个新的开始,所以他必须保持冷静和清醒。”萧茯苓看向赖月绮的双眼中,闪烁着恳求的神色“不想再看到诸鬼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受尽各种不仁道的欺压。我更不想成为父王改变这一切,为冥界带来光明的绊脚石。”。

    赖月绮震惊了,为萧茯苓的懂事而震惊,连手指和双唇都随着震惊而颤抖不止。

    “翁主圣明!”抑制不住内心震惊的张御医,破例把双膝猛然一弯,违抗了萧石竹废除跪礼的规定对萧茯苓猛然跪下,颤声高呼着“翁主圣明!”之际,眼中泪水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哭什么?”赖月绮见状虽也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却还是强忍着难受呵斥一声,又道“翁主的话都听到了吗?不可以外传此事。”。

    “都起来吧,我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萧茯苓说着从椅子上跃下。

    仆一落地在门外候着的一个禁军就快步走了进来,在萧茯苓身前站定后,道“巫小灰将军求见。”。

    正欲离去的萧茯苓闻言,便驻足问到“有什么急事吗?”。

    “他说他的母亲龙女有办法掩盖翁主脸上的伤疤。”那个禁军把头一点,又道“他说用一种刺青的办法,把这伤疤刺成花朵,不仅不会画蛇添足,反而能为翁主平添几分姿色。”。在萧茯苓监国期间,巫小灰被暂时任命为内宫禁军统帅,所以巫小灰比其他大臣先知道了此事。

    话音方才落地,萧茯苓还未开口,已双眼溢满欣喜的赖月惊,激动得浑身一抖之际脱口大呼道“还不快请!”。

    “诺。”那个禁军应了一声后,转身夺门而出

    夜色昏暗,高悬空中的阴月在宁静的瞑海上洒下了湛蓝色的光芒。

    波光粼粼中,几艘破烂的战船从西北方向着东南方奋力前行,越过与瞑海相接的弱水后继续向东南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