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东同情的看了村长叔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好!”村长吐了口长气,又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像头老狮子冲了出去。

    灵堂上,王海潮的老婆抱着女儿冬儿,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哭天喊地,竟然是在哭王家要贪墨他的赔偿金。

    冬儿年纪小,可不代表不会听话,也不知道被灌输些什么话,看到爷爷一行人进来,眼神都透着一股子恨意,看得殷东心下都“咯噔”一下。

    村长听到儿媳那些指桑骂槐的话,黑得像锅底的脸上,青筋暴跳,咬着牙根说:“你们去法院告吧,赔偿金的事情,让法院判个清楚明白也好,省得我们俩老死也难安生。”

    冬儿妈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的看着村长,嗫嚅的说:“爸,您让我去告?”

    “我自问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让你们告?法律是公正的,该给你拿走的钱,该让你带去娘家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我只想请你,跟你娘家的人,让海潮走得安生可好?你不看在我们俩个老不死的老来丧子,也看在冬儿份上,让海潮安静点,好不好,算我这个老不死的求你们了!”

    村长说着,抹掉眼角淌下的泪水,冲着冬儿招手:“冬儿,过来。”

    冬儿犹豫了一下,就算她妈暗中扯了她一下,但她还是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向爷爷,在爷爷用糙得像树皮的老手,笨拙的给她擦脸上的泪水时,她“哇”的一声哭上了。

    “冬儿不哭啊。”村长抱着孙女,拍打着她的后背,哽声说:“有爷爷在呢,爷爷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王海生这时候站出来说:“冬儿不哭了,三叔不会要你爸的钱。你的生活费跟学费,三叔来出。”

    他这也是被大嫂跟她娘家人的话挤兑得快憋屈死了,可是又不能跟她们吵,就趁这个机会表个态,也堵一下她们的嘴。

    见老父亲跟小弟都开口了,王海波也闷声闷气的说:“冬儿,你是老王家的孩子,你爸不在,二叔养你。你爸的钱都给你留着。”

    王家父子的表态,让冬儿妈跟她娘家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些兴奋之色,看在王家人眼里都有些不爽。

    而这时候,冬儿妈被她娘家嫂子暗中推了一下,立马说:“既然这样,爸就当着大伙的面,把海潮的赔偿金都给我拿去存着吧。”

    她一开口,娘家人也纷纷帮腔,拿话挤兑村长父子,看得王家人都憋气得不行。

    要不是在儿子的灵堂上,村长都想打人了。他心头一口逆血上冲,又硬生生的咽了下来,嘴角还是有一丝血水渗出。这时候他没法开口说话,就朝殷东使了个眼色。

    殷东本来不想当众揽这个事儿,可是冬儿妈跟她娘俩人的吃相太难看了,也太欺负人了,他淡淡的说:“我爸妈的抚恤金,跟海潮哥的赔偿款分配方法是不一样的。我奶奶没权利把钱都给我二叔一家。因为,她只能分走我爸那一部分抚恤金的二分之一,我妈那一份,她是没权利分的。”

    他先用自家的事情,把灵堂上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就看到冬儿妈跟她娘家人脸上神情都变了,冬儿的二舅沉不住气还冲他吼了一声:“说我姐夫的事呢,你把你家的事情拿出来扯什么?一边儿去!”

    殷东淡淡的说:“因为我听说,你们家的人索要赔偿金,还把我们殷家的事也扯进来,所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