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葛弼罗带着大军浩浩荡荡朝西北方向行去,直奔曲流峡谷,他的队伍比之前更壮大了,因此这次多了一万木昆部兵马和一万尼孰部兵马,分别由洛昆和格罗尼带兵,原本这两部兵马的装备很糟糕,但葛弼罗很慷慨,给他们提供了兵器和盔甲,没办法,想要马儿跑,就要多给草,他其实哪有那么慷慨,他只不过是打算让这两万兵马打前锋,减少自己大军的损失,损失越少,战功就越大,这就是他的心思。

    而阿史那沙弼派出的斥候也在山头上待了将近整整一天,时刻观察唐军营地中的动静,然而唐军营地之中根本没什么异动,大军就在营地里操练,由于隔得太远,不太看得清。

    傍晚时分,山顶的斥候向下面打旗语,示意他们准备夜袭,阿史那沙弼立刻下令全军准备。

    而在另外一个山的头山,樊梨花也在用望远镜望着西突厥这边的状况,西突厥的旗语她都懂,这些旗语还是她发明的呢,是他从唐人那里学来的,加以转变,这才有了西突厥的旗语,他通过望远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西突厥的旗语:“准备进攻。”

    于是樊梨花快速冲山顶下来,到了大营中下令:“全军做好准备,今晚西突厥大军袭营。”接下来她便开始传达一项一项的具体命令。

    收到樊梨花的军令,所有将士都有点懵,他们不明白,樊梨花是怎么知道敌军会袭营的,难道她在西突厥还有眼线?怀着这样的心思,众军开始准备,秦怀玉他们也终于放心了。

    秦怀玉之前一直苦劝樊梨花,就是怕被敌军袭击,处于这种地形之下,若被袭击,根本无处可逃,然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占了信息先机,知道敌军要袭营,那么就可以反埋伏,到时候要逃的就是敌军了,而如此地形,敌军想逃可不容易呢,他终于知道樊梨花为什么要驻兵与此了,原来就是要引敌入瓮,而这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要占得信息先机。

    樊梨花有望远镜相助,自然占了信息先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原本就是军事奇才,现在又开挂,想要打胜仗就跟闹着玩似的,她现在追求的,可不是怎样打胜仗这么简单,而是怎样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取得胜利。

    天黑之后,阿史那沙弼就带着大军沿着曲流峡谷一路往前,向唐军营地进发,离得远的时候,他们行得很快,但靠近之后,他们便放慢了速度,因为这里是峡谷,有回响,若还是那样急行军,那声响早在十几里外就能听到了,会给唐军提前准备的时间。

    大约到了半夜两点的时候,阿史那沙弼已经带着大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唐军营地西南方五里之处,唐军所扎营的山坳是一个胃的形状,而阿史那沙弼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胃的入口。

    阿史那沙弼站在这边可以隐约看到唐军营地之中的火光和人影,他见距离够了,兴奋地拔出弯刀,大吼一声:“杀!”

    “杀!”所有西突厥大军从入口冲出,直奔唐军营地而去,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来得极快。

    第一波八千骑兵只花了几分钟时间便冲进了唐军营地,然而进去之后,当第一个骑兵挥刀斩下一个岗哨士兵头颅的时候,他惊呆了,用西突厥语大叫起来:“是稻草人!”

    接近着,同样的声音四处响起,整个唐军营地之中,居然全是稻草人,一个活人都没有。

    阿史那沙弼紧接着也冲进了营中,有骑兵立刻过来向他汇报:“大将军,我们上当了,这是一个空营,里面没有人,全是稻草人!”

    “什么!”阿史那沙弼听到这句话,感觉一阵头晕,差点就要摔下马,嗯,这货估计有高血压,说不定还有高血脂,谁让他天天吃肉的。

    “父亲!父亲!”阿史那苾鲁赶忙策马来到阿史那沙弼身旁,担忧地问,“父亲,你没事吧!”

    “叫我大将军!”阿史那沙弼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用力瞪了一眼儿子,然后高声下令,“撤!快往回撤!”

    全部大军纷纷调头往回跑,然而当他们刚刚冲到“胃”的入口处,山峰之上忽然传来一阵阵巨响,地面不断颤抖,接近着便看到无数黝黑巨影从山腰滚落,将正在往外跑的骑兵们砸得人仰马翻,好多人都被压成了肉饼,虽然有十几个人逃了出去,然而一阵羽箭从黑暗中射来,那十几个骑兵也纷纷中箭落马。

    这些滚落的东西,竟是圆滚滚的石头,跟球一样圆,其实这些看起来是石头,但根本不是石头,而是用水泥混凝土浇铸的大水泥球,每个都有一人多高,重量是以吨为单位的,这些水泥巨球可不是几个几十个,而是几百个,这几百个水泥巨球滚落后,直接堆集在峡谷通道中,将百丈宽的峡谷全部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