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素儿。”李浩微微一笑,轻轻拉了拉批在身上的斗篷,眸光深远,看东南方,悠悠问,“你说……我们还能活着回到长安吗?”

    秦素沉默了片刻,痴痴道:“素儿不知,素儿只知跟在公子身畔,公子去哪,素儿便去哪儿,哪怕是陪公子一起殉城,素儿也不怕。”

    李浩闻言心头一痛,想到自己身后还有五个正值青葱年华的少女陪着自己一起涉险,便觉愧疚,忍不住轻声叹道:“你为何要这么傻。”

    秦素闻言眨了眨明眸大眼,反问:“公子为了胡家兄弟的情谊,公然挑衅东宫,被罚戍于此,难道公子便不傻了吗?”

    李浩闻言一愣,随即咧嘴苦笑:“是啊,我们都是大傻瓜。”

    说到这里,他情难自禁,用力将秦素揽在怀中,眼眶已然泛红。

    夜幕低垂,庭州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千骑兵鱼贯而出,分成两路,一左一右,相距十里,分别向南而去,左边的是李元忠率领的五百府兵骑兵,右边的是彭海率领的五百右骁卫。

    两支队伍出城之后一路奔袭,片刻工夫便行出了十里远,放慢速度,改为缓行,悄悄靠近敌营。

    此刻敌营之中,大部分兵士都已经熟睡,唯有牙帐之中还亮着灯火,帅座之上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铜甲将军,这是此次高昌行军总帅张澜。

    客座之上坐着一个身穿绸衫的中年人,竟是曹田。

    曹田一直在跟张澜涛涛不觉地讲着庭州刺史李浩的事情,将李浩说得十恶不赦,简直比狗屎还臭,不过他也适当地提醒张澜,说李浩为人狡诈,诡计多端,他正是因为中了李浩的奸计,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张澜听完曹田的话后,两眼一翻,满不在乎地说道:“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而已,再厉害能有多大能耐,只怕连人血都没见过呢。”

    “张帅可千万莫要掉以轻心。”曹田委婉地劝道,“这李浩虽然才十几岁,但行事凌厉,手段狠辣,据探子传回的消息,我的夫人和儿子都已遭他毒手,我们一家,都毁在了他的手上。”

    “曹兄放心。”张帅摆手道,“你的大仇,本帅一定帮你报,活捉那李浩,交由你处置。”

    “多谢大帅!”曹田激动道,“大帅,现在他们城中粮草短缺,大帅您只需围城月许,此城不攻自破,手到擒来。”

    “如此甚好!”张澜哈哈大笑,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抹嘴道,“其实,国王陛下对庭州势在必得,但本帅对此城兴趣不大,本帅倒是对你说的那四十多万两的金银珠宝很感兴趣。”

    曹田会心一笑,缓缓道:“大帅,那四十多万的金银珠宝乃是小人毕生所得,没想到一朝事败,化为乌有,便宜了李浩,大帅放心,此事小人从未与别人提起过,待大帅攻下庭州之时,那四十多万金银珠宝,尽归大人所有,小人不取分毫。”

    “唉,那怎么行。”张澜故作大方地摆手道,“曹兄焚了庭州粮草,帮了本帅大忙,岂能让你分毫不得,这样吧,到时候本帅只要四十万,其他多出来的,尽归曹兄,如何。”

    曹田赶忙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拜倒,道:“大帅高义,小人感激不尽,此生愿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就在曹田和张澜在牙帐中意淫的时候,星空之下,两队人马正在缓缓接近大营,宛若蓄势待发的猎豹,正在窥视它的猎物,准备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