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表面上看着一片平静,暗地里依然是危机四伏。我们的敌人,除了摆在明面上的金人之外,那几国的使臣大概也把我们归在敌对的一方了。”金菁端起茶碗喝了两口,“耶律南亲自接我们进城,把我们送到客栈,安顿好了才离开。然后又派了亲随押着那些刺客绕整个临潢府游街,想想,那些提前来的使臣,哪个有我们这样的待遇?”

    “他们……他们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同为来访使臣,如此的厚此薄彼,他们眼红也是理所当然的。再加上昨天晚上他们在我们这里留宿,虽然是因为下雪、路上不好走的缘故,但在那些人的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金菁冷笑了一下,“看着吧,晚上的宫宴,这帮人还不定会怎么折腾呢!”

    “他们会认为我们跟辽关系匪浅。”沈茶点点头,“虽然这是事实,但他们心里不舒服也是肯定的。既然是来辽国做客,不好为难主家,我们就是他们的目标。”

    “这就是人家常说的,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所以,传令下去,在临潢府的这段期间,所有人都要注意自己的衣食住行、言谈话语,谨言慎行,不要被人抓着把柄。就比方今天,小竹子说可不可以用暗器,如果我们不用出去见人,也不用去应酬,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我们一会儿要出门,晚上还要去辽王宫参加宴会,这脸上若是多了伤痕就不好了。我们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在那些人眼里,就成了他们的谈资了。人嘴两张皮,上下一碰,多少没影儿的事都能说出来。”

    “听上去似乎倒是挺有道理的!”梅竹点点头,溜达到兵器架子跟前,没着急挑兵器,反而抱着胳膊看着金菁,“军师,啰里八嗦的说了这么多,就是不让人看我们笑话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梅竹朝着金菁做了个鬼脸,转身从兵器架子上抄了一把长刀,拿在手里掂掂分量,觉得还算是趁手。甭看她柔柔弱弱的,平时跟沈家军的人切磋,也是惯用软鞭,事实上,她最擅长的还是长刀。只是杀伤力太强,除非跟着沈昊林、沈茶等人冲锋,一般是不会用的。

    “这倒是奇了,今天怎么想起用刀?”沈茶轻轻挑挑眉,“怕许久不练,刀生锈吗?”

    “我要是再不好好练刀,实在对不起国公爷的悉心教导了。”梅竹把长刀横在胸前,朝着安鸣一挑眉,“安校尉,准备好了吗?请!”

    几个人在练功房消磨了将近一个时辰,所有的人都练的浑身大汗,虽然很累,但精神都还不错。

    沈茶让他们各自去沐浴更衣,半个时辰之后,在楼下的大堂集合。

    “将军!”梅林走进沈茶的屋子,隔着屏风跟正在沐浴的沈茶说道,“我刚才转了一圈,发现客栈周围有人盯着,我观察了一下,应该不是南公子的人。”

    “段羽瑄大概还没放弃要见一面的想法。”沈茶一点都不意外,段家的人执拗,想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要做成。这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偏执,哪怕是出身特立独行的廉侯府邸,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不用管他,他愿意盯着就让他们盯着去吧!”

    “是!”梅林想了想,“除了段羽瑄的人,应该还有别家的,吐蕃、回纥、大食等等,大部分的使团都派人盯着,倒也是挺热闹的。”

    “小菁哥说的危机四伏,还真不是空口白牙胡乱说的。不过,金国没派人来,倒是挺意外的。”

    “他们现在窝里斗,哪儿还有精力管我们呢!”

    “说得倒也是,等他们自己斗完了,就会发现自己是多蠢了。”沈茶轻笑了一下,站起来拿起帕子,“对了,我们跟齐公子出去的这段时间,就留在客栈,把我们带来的东西好好的归置一下,那些需要送出去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分拣好。还有,晚上宫宴的衣裳要准备好,辽国还在国丧期,不宜准备那些颜色太过于亮丽的,素雅一点比较妥当。”

    “将军,您带来的衣裳,哪里有颜色亮丽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根本就找不出第三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