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嘴唇开始颤抖,脸上每一寸褶皱的皮肤都布满着挣扎的颤。

    她死死抓着眼前的兄弟俩,一双被眼泪泡得半瞎的眼睛流连在哥俩身上。

    陶家是好人家,祖祖辈辈都心善。

    膝盖落地时一声闷响——

    “陶家小子……你领他走吧,给口饭吃就行——”

    “你弟弟眼睛不好,你就当给你弟弟养了个小猫小狗,当个小牲口使唤着做个伴儿……”

    “能活着就好了,好活赖活都是命……”

    小孩儿第二天才醒,醒时第一眼看见的是在他脚底盘腿坐着的陶淮南。

    头猛的一抽疼,他抬起手按着脑袋,摸到了一块纱布。

    陶淮南听见声音,轻声问:“你醒了?”

    小孩儿没说话,看看病房,看看陶淮南,看看吊着针的架子。

    他不说话陶淮南也不再问了,盘腿坐在床脚手里捏着个沙口袋,捏得沙沙响。病房里两个小孩儿各自沉默着,跟前几天他们在一块的多数时间

    一样。

    陶晓东拎着粥回来的时候,陶淮南侧了侧头听声。

    陶晓东问:“醒了?”

    陶淮南说:“好像醒了。”

    陶晓东把粥放在旁边柜子上,问:“哪儿疼不疼?”

    床上小孩儿眼睛盯着他,还是不说话。

    陶晓东也没再问,和他说:“哪儿疼了告诉我,给你叫大夫。”

    小孩儿吃了半碗粥,吃完全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