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帮由来神秘,他们宣称,有海的地方,便是海帮的地盘,不许其他玄门踏足,可若真要问,谁是海帮之人,大概也没人能说得上来。

    他们从市井中而来,又藏匿在人海里。

    或许,码头上卖矿泉水的老人是其成员。

    或许,在甲板上吆喝的水手亦是其成员。

    这就像是古代的流寇土匪,春时耕种,秋后落草,官兵来了,遁入民间,官兵走了,纵马劫掠,剿之不尽,杀之不绝。

    倒不是说海帮果真是什么恶人,实际上,很多背地里看不见的事情都是他们梳理的,做事也很有分寸,并未听说闹出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只是他们的活动方式实在是与旧时的流寇土匪极其相似,这就注定要找他们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偏偏我们这事,只怕也唯有他们能办了。

    老白是唯一一个可能和他们接触过的人,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老白表示压力巨大,从我师父的房间里出来后,始终垂头丧气的。

    因为天色太晚,收拾不出房间,老白的屋就给了李老头和无双,当天晚上老白是在我屋里过夜的。

    然后,我就听他整晚的在说梦话,嘴里一直嘀咕着那个当初收留他的石姓船老大,说什么他老白也是个好面儿的人,尤其是在兄弟面前,老爷子可千万要给点脸……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未干仗,士气没来由的泄了,看老白这架势……好像他说话也没那么好使啊,亏着我和鹞子哥还眼巴巴指望他来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海帮属实是神秘,上回在不死民的地下之城里,老白和我说过那个石老头,他和对方朝夕相处了三年,到头来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海帮的人,纯属是他的猜测罢了,处了三年,对方最后就给了他一句天下之大,皆可去得,我们大老远的跑一趟去见这石老头,实在是有点碰运气的成分。

    即便是我师父这等人,提起海帮也是摇头,说只是听过对方的名头,却没有真正见过,也没听说谁真的能请动海帮出手办事。

    一夜的工夫,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起来便收拾行囊,本来我们这些人的东西都是齐备的,无奈又添了李老头和无双这么俩人,而且这两位兜比脸都干净,大清早的往院子一坐仰着肚皮晒太阳,意思都摆明了,爷们没钱,你们看着办。

    没辙,张歆雅咬牙切齿的下山一趟,又帮这两人采购了一套物件,李老头很不要脸,明明穷的响叮当,自己也就抽个旱烟的大烟砖,却腆着脸皮冲张歆雅说,既然是出去办事,那这烟草就不能少了,他老人家从来就没抽过差的,再不济也得一手工斗,外加两盒登喜路的睡帽,托人办事都得这规格,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老白一口浓痰哈在他脸上,老东西这才作罢。

    来回一折腾,我们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动身出发,一路一会高铁一会又是汽车,等真正赶到泉州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大概正是午饭时候,整个码头上显得有些安静,随处可见蹲在路边扒着盒饭的装卸工和水手。

    老白说,这里头指定有海帮的人,可惜我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