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悚然一惊,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冒出这等无厘头的诡异想法,连忙打散,再不多想。

    老白忽然凑到绾娘儿跟前,笑的很灿烂,只是配着那张脸,怎么都没有笑靥如花之感,反倒像是个切开的牛油果:“我呢?我怎么样?”

    绾娘儿“呃”了一声,想了半天,轻叹道:“一言难尽……”

    只是,配合着那好似让齁到了的神情,这个一言难尽就值得品味了,到底是不好形容呢,还是难看到了让人词穷的没办法来描述呢?

    老白脸一黑,傲娇的哼了一声,却是再不肯和绾娘儿多说一句话了。

    闲说着,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原路退了回去。

    当我们出去的时候,正是清晨时,阳光自东方升起,不刺眼,却很和煦。

    “不知怎么的,每次从地底下钻出来,都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鹞子哥贪婪的呼吸着林子里清新的空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嘿嘿笑道:“然后,我一般都会发誓,只要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想下去了,结果要不了多久就又得下去了。”

    我虚指了指他,说道:“你这就是骗自己呢,我算是做好准备了,这辈子八成是要跟地底下打交道了。”

    说完,看了眼伏在我肩头的无双,他依旧在昏迷中,不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逃出生天的喜悦立即散的无影无踪,郁郁叹了口气,脚下的速度却加快了。

    直至此刻,我才算是明白了老白他们许多次背着半死不活的我离开的心情。

    兄弟兄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才叫兄弟,倘若对方倒下,自己心里却毫无知觉的,那便不能称之为兄弟,人情冷暖,总该不能自己骗自己。

    这次和以往不大一样,墓葬不是在那种人烟罕至的深山大漠里,出去的路程不算长,仅仅是在野外扎营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申老五的猪场。

    因为有无双这么个特殊情况在,虽说鹞子哥早有言在先,但担心是人人都免不了的,几人合计一番,决定还是马不停蹄先回了真武祠让我师父看看再说,这样大家才能真的安心。

    这一趟没人丢命是大好事,但磋磨没少受,人人身上狼狈,疲倦欲死,尤其是老白,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出山时候遇见了几个行人,都在捂嘴窃笑,总该是找个地方休养的,没了法子,我们只能先叨扰申老五一番。

    双方已经很熟络了,我们径自去了他的住所,几人分开洗漱,还让他准备一些干净衣服。

    申老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显然关心他自己的生死问题,但看无双昏迷不醒,我们几人又一脸的郁气,知道不是发问的时候,应了一声就去办事,还问我用不用找个大夫给无双看看。

    我摆摆手拒绝了,看他眼巴巴的模样,叹了口气,没说我们的遭遇,只说申老五的命保住了,但往后养猪可没这么赚钱了,还是踏踏实实像个买卖人一样挣本分钱吧。

    申老五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可随即又抑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