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寺大雄宝殿前人山人海,大同府及周边县镇虔诚的信徒皆聚集在此,聆听法华宗大师昙静登坛说法。

    看着台上的昙静法相尊严,声如洪钟,台下化妆成信徒的蓝月不由得一丝紧张。

    常言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自己新败于昙静只手不过三天,三天之后的自己,能够战胜这个强敌吗?

    蓝月想起了自己来之前和商韵儿的一段对话。

    “昙静此刻在华严寺讲经说法,我要杀了他。”

    “趁着现在能走,为什么不赶紧离开呢?再说……”

    “是的,我刚刚才败在他手下!但我必须去杀了他!”蓝月坚定的说道。

    “好,我听你的,我们一起去。”商韵儿没有反驳,而是拉着蓝月的手,她永远也不会去反驳蓝月,在他眼中蓝月就是天。

    “不,是我一个人去,你等我。”

    看着和自己一起经历苦难却毫无怨言的商韵儿,此刻脸上又微微流露出担心自己的神色,蓝月不禁一阵心疼。他决定去做的事,从来不和别人做多余的解释,但此刻他愿意耐心地解释给商韵儿听。

    “听着,无论是作战还是打猎,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敌人,都是最危险、最不可取的做法。”

    “三天前,昙静的武功确实在我之上。正因为如此,昙静成了一个危险的猛兽,这里的消息很快便会传到他的耳中,以他的武功和对我体内金丹微妙的感应,加上他对此地的熟悉以及能够从容的准备,必然会追上我们,到时候我会因为失去斗志,更加不是其对手,被擒或者被杀只是早晚的事。但是,……”

    蓝月突然转折道,“李秉仁现在刚刚被我杀死,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定会让他措手不及,而我则是从容不迫、早有准备。”

    “从容不迫,早有准备?”蓝月想起当时自己对商儿说的这句话,或许因为相信这样一句安慰的话,商韵儿才住进了附近的客栈,等待他的回来,但现在心中一丝微微的紧张感让蓝月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从容不迫,至于“早有准备”,蓝月看了看自己藏在身上的那一样东西,拿在手中,揭开壶盖,一口气咚咚咚咚的喝了下去。

    仿佛一道剧烈燃烧的火焰,从嗓子眼儿直透蓝月体内,然后迅速向脏六腑以及四肢头颅扩散。那是蓝月瞒着商韵儿从附近的一间药房配置的剧烈毒酒,当然了,药房掌柜起先是死活不答应配置这种从没听说过的剧毒之酒的,但后来重金的利诱以及刀子的威胁,帮助他完成了这项工作。

    “咚!咚!咚!……”金丹在体内强烈的敲击着丹田,仿佛化身为一把强劲有力的鼓锤敲击着战鼓,蛰伏体内的内力渐渐被唤醒,忙不迭的往经脉以及四肢散去。

    蓝月感觉脑袋发胀,头皮发麻,心跳加快,与此同时,周围的一切景物都变得清晰起来,之相反的是,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慢了许多。

    蓝月心念一动,蓦得站起身来,双眼开合之间,金光闪过,站在台下的一位双手合十的僧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身材并不算高大,但双手指节粗壮,显示出手上有着过人的外家功夫,太阳穴高高隆起,不显示出内力不凡。端的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想要靠近昙静,必先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