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书院迎来了一群新成员,不算学子,却可以在书院很多地方自由行动。

    算起来,自打那来历成迷的师妹来了之后,书院已经为她一再破例。先是她本人破格允许参加中州试,随后是两大家族的人进了书院,现在又多了一群粗鄙不堪与书院氛围格格不入的莽汉,这是要干什么!

    但是,这一切都是大师兄孟宁同意的,没有一位先生站出来说句话。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学子们也就忍了,可是第一天来,他们就把饭堂的饭吃掉了将近一半,导致来的晚些的近百学子饿了半天肚子。

    这也就罢了,顶多是书院的厨子们辛苦些,每日多做些出来。更难容忍的是,他们竞想与书院的男学子攀关系,说什么“大家是一座山头的兄弟”!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可是饱读诗书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是区区盗匪都可以攀附的了!

    孟宁有点头疼,已经有好几位师弟找到他这里诉苦了,说何来的兄弟们把书院撩的鸡飞狗跳,已经不是读书的地方了。

    哪有那么严重,充其量是祸害下劲松院的师弟们,劲松院的还没有一人发声,不相干的倒指手画脚的热闹,闹心!

    想是这么想,孟宁可不好直言他们狗拿耗子,陪着笑好言安抚一番,终于还是要找何来说一声,叫她对手下稍作约束,尽量不要闹出劲松院。

    何来正蹲在地上,给脑子里简直空白的小弟们填鸭,她每天在地上划出一个字,叫他们认下,第二天检验,多了就是难为人了。首先教的,是他们的名字。多亏孟宁一直的坚持,何来总算愿意读书了。也因为孟宁再次破例为她的小弟们开后门,她无以为报,只有听话。叫她认字就认字,叫她背书就背书。

    至于蹲马步练基本功,这已经不在话下。甚至偶尔从记忆中蹦出一招半式,她都过日子的捡起来,收为己用。艺多不压身,脑子里存货多了没坏处。

    死记硬背而已,谁还没高考过吗,那都不叫个事儿。何来背诵下两篇这时代的经典文章后突发奇想,写了首《春晓》给孟宁看:“大师兄,你看这诗如何?”

    她早已盘算好,如果孟宁认得,那就说是问她字如何,如果他不认得,那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不用对不起祖宗,嘿嘿嘿……

    孟宁看了,点头道:“有进步,这起笔和顿笔都有模有样。这诗是从哪里听来的,倒是朗朗上口?”

    何来决心诈一把,“我……”

    “罢了,诗词小事,蒙童玩闹即可,无须太过用心……”

    何来……

    孟宁:“时间紧迫,不如勤加练习我教你的招式,记住,你是天泽书院的人。”

    何来眉头慢慢揪了起来,疑惑,不满:难道我这两天太过老实,给了他某些错觉?

    孟宁一抬头,又道:“你也跟着读过几天书了,我们何时做过这等浅显又短促的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