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于文都没心思练功,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苦思这个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危机。从何欣昱所述可以判断李砂走出房间应该就是暗中观察他俩,也就是说他已经暴露在李砂的面前。

    有没有可能被认出,所以李砂决定杀掉自己?

    于文苦苦思考到入夜,最终判断对对方未必认出自己来,理由有二。

    一是上回的事已过去将近一年时间,这期间于文自身有不小的变化,身高长高两寸多,体型方面肩宽、腰围等都有比较明显的变化,声音变粗,相貌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不是十分熟悉的人不会将他与当时十三、四岁的模样联系起来,何况当时李砂也只看到背影。

    第二个原因,李砂是李家嫡子,听说负责打理家族在金阳、临山以及其他三座边境小城的生意,事务繁忙,埗山村的事对他而言真的小得不能再小,他不可能将精力花在追查两个无名小卒的身份上。

    因此,于文判断李砂对自己和阿牛动杀机应该是因为晏影的缘故,象这种身份背景的贵公子,一般不会允许陌生人长时间接近自己看中的女人,以前能容因为他俩只是凡人不值得动手,而现在他俩踏入修仙途,威胁已然形成。

    现在距晏家兄妹回临山城还有约二十天,如何躲过李家的威胁?

    第二天一大早,于文照常前往铁匠铺上工,路上多个心眼暗中观察,果然发现有人盯梢,而且盯梢的技巧比较高,以前他没往危险的方面想,更没有运用神识察探,难怪毫无察觉。

    中午下工,于文从铁匠铺出来,走到十字路口时选择与平时相反的方向,这次突然改道大出监视者的意料,他暗中用神识感应得到跟踪者有一些慌乱,心头暗暗一喜:至少今天对方是来不及组织实施对自己不利的行动了。

    走过三条街道往西一拐,面前是光照坊市的一个小小的侧门门坊。

    昨晚一宿苦思,于文觉得目前最要紧的是增强实力,一途是苦练仙法,确切地说是苦练《金庐妙真诀》,这个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另一途是炼制适合自己和阿牛当前修仙境界水平的武器。其实,这两途对他而言是统一的。

    渡过晋升劫后,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自炼的灵器,但这是他唯一的替劫之器,不能拿来做武器,阿牛也没有武器,发生战斗时两人的的战斗力要大打折扣,所以目前购买或者炼制合适的武器是增加实力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修仙者当中自己炼器的不在少数,散修和冒险者小队源源不断地从落阳山脉中带来珍稀矿石或妖兽材料,在供需两旺的刺激下,炼器材料市场十分兴盛。

    于文寻到散摊集中的材料街区,在人群中左看右寻,很快找到目标。

    这是一个出售制符工具和材料的散摊,遮阳的小顶篷和铺货的厚毛毡由坊市统一提供,扯在小篷的支撑木棍间的绳索上挂起数十枝符笔,几个简陋的小木架上整齐地码放着不同规格、质地的符纸,还有数十个装有妖兽血的小瓷瓶。

    “小兄弟有眼光,”摊主四十多岁模样,半敞开衣襟,热情地道,“我制的符笔在临山城堪称一绝,你随便打听打听看看我有没有吹牛。”

    于文凑近前仔细地看看每一枝符笔,摇头道:“做工一般,而且只能画三级以下的灵符吧。”

    “这些符笔画符能比普通灵符提高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七的威力,成功率高至少两个百分点。一看小兄弟就知道是有眼光、讲实效的人,制符讲的是成品的威力和成功率,做工卖相是其次。”

    “我说的就是威力嘛。”于文抬起头,“普通灵符共十二级,三级以下的符威力能有多大?连一级妖兽都杀不死,对炼气二层的修士基本上无效,只能吓唬吓唬凡人。”

    “看小兄弟刚刚踏入修仙吧,炼气一层初期只能勉强驱动三级灵符,对你而言这些笔的作用足矣,何必好高骛远。”摊主继续向他推销,“再说,你仔细看看,我选用的都是质量上乘的妖兽腹腋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