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慕歌吐吐舌头,说:“看着忍不住就想踩。”

    见她面上又恢复了笑容,顾南野才问道:“方才宴会上,在想什么心事?”

    “啊……你看出来啦。”曲慕歌驻足望着他。

    顾南野转身与她对视:“你脸上根本藏不住东西。”

    曲慕歌点头说:“是啊,所以我一点也不适合参政。”

    在她的印象里,搞政治的人都应该是城府深、善伪装的。

    听出小姑娘的口风,顾南野大概猜到怎么回事:“皇上找你了,怎么说的?”

    “就拿出我写的策论,问是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她抬头,问道:“侯爷,宋七哥把策论呈交给父皇,是您的意思吧?您一直想让父皇认可我的政务天赋,我真的很惶恐,我知道的那些,不过是拿来主义,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懂。”

    看出小小的姑娘有大大的烦恼,顾南野摸摸她的头,说:“知史以明鉴,知未来可定乾坤。太玄,我仅比常人多知十年未来,便可助皇上平定祸乱,而你所来的那个地方,是我们奔向的遥远未来,你所知所言,看似寻常,但都是千百年来,前人鲜血铸就的结果。匡扶社稷、振兴民生的希望,在你身上。”

    曲慕歌皱起眉头,低头低声道:“我做不到……我害怕……”

    顾南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听到小姑娘说“害怕”了。

    这一年多来,她成长飞快,从躲在顾家身后的胆怯女孩儿,到鼓起勇气迎难进京,又经历了诸多生死波折,现在已能独立解决问题,还能照顾身边的人。

    顾南野再听到她示弱般的话,忽然意识到自己强加在姑娘身上的担子太重了。

    那是所有人的未来。

    曲慕歌一脸纠结,非常不确定的说:“这是国家大事,我真的会搞砸的……”

    对于政务,她也就一个嘴强王者,真让她上,她没自信,也没胆量。

    顾南野心狠的说道:“太玄,若你是个普通的姑娘,我必会将你保护在身后,让你无忧无虑的过一生。但你不是,你对于雍朝,对于我们现在所立的天地而言,是宝藏。我不能自私的把你藏起来。”

    小姑娘仿佛被这番话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心道,竟连天地都搬出来了,未免也太夸张……

    她的脸不知是吹了冷风还是心理抑郁,面色非常苍白。

    顾南野心疼的抚摸上去,压低声音柔和的说:“别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现在你还小,不需要你担此重任,我们先从了解和学习开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