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笑,“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是不是练剑练傻了?你我母子一直都住在这竹林里,又没有分开过,哪里需要将琐事再讲一遍。”

    封涯将碗筷都当下,不带情绪的看着她,“当真如此?”

    “涯儿,你今天是怎么了?往年,娘给你煮长寿面,你是第一时间都吃完了,今日怎的一筷子都不动,还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到底是他奇怪,还是这里的幻境奇怪。

    封涯站起身,负手立于窗边,将阁楼外的景色尽收眼底。世外桃源莫过于此,如果他真的从小到大都待在这里,陪在母亲身边,没有死别,更没有其他,或许是一件幸运的事。

    但是……

    他不自觉的摸上赤霄剑,“我是和谁学的剑法?”

    “当然是和半山腰上的一位老师父学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没有人继承衣钵,正好见你资质尚佳,就收了你做弟子,你怎的连这些都不记得了?”

    女子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她说的才是真相,而封涯记忆力的是虚幻。

    “我不能留在这里。”

    封涯淡漠的声音响起,女子忽然激动起来,“为什么?你一直都住在这,为何不能留下来,你不想陪在娘身边了吗?”

    五指收拢,紧握成拳,封涯的目光一凛,与这漫天春色格格不入。

    “我想有娘亲陪伴,但,假的就是假的。”

    刹那间,封涯突然转身,挥开衣袖,真气直将桌案劈成了两半,茶壶、木碗尽数落地。

    女子不敢置信的瞪向封涯,紧接着她的眼眸中闪过厉色,原本清丽明艳的容颜幻化成了一片漆黑,不甘心的融化成黑色的雾气。在她消散的同时,四周的景色产生了剧烈的波动。封涯低头便能看见脚下已经出了裂痕。

    幻境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昏暗的深巷。封涯抬眼时,巷子口对面正是不死城的城主府邸。

    他出来了。

    封涯低头瞧了一眼赤霄剑,没有在原地流连,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客栈。客栈伙计瞧见他,面露惊讶,好像瞧见他是多么意外的一件事。

    “公子您回来了?我还以为您二位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就想不能啊,账上的银两还够好几晚的,哪能就这么走了。”

    面对伙计的聒噪,封涯只问了一句,“我出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