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是瞧纱帘后的双目邪魅的瞥了一下,殷唇启齿,缓缓用动人的嗓音,却是说出丝毫不留情面的话来。

    “李大夫可真难请啊,本宫连御用的太医都不用,照拂您的生意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堂堂太子妃,还比不上医药堂的那些个百姓?请不动您了?”

    李大夫一听,深深的喘了口气,内心也莫名的惶恐有些许紧张的道:“太子妃殿下恕罪、娘娘恕罪!是老夫年纪大了骨头不好使,故姗姗来迟,还请您恕罪!”

    他知道紫竹根本不懂什么是医者父母心,即便她不要紧也得先为她来诊脉,她那是不断是在彰显自己的身份多少高贵。下奴出身,终归与世家女子不一样,故觉得多说无益,只得一个劲的道歉。

    不过他那身子骨倒是真的,老得已经一碰就脆,此刻她不肯说一句免了,他便是不敢起身,因此弓着腰弓得久了,此刻便是觉得酸痛难忍。但动也一下都不敢动,生怕又叫她生气。

    见他这般虔诚,所有的罪责都自己揽了,也到底是给了她面子,她便是稍稍心满意足些,终于才是说道:“行了,起身舒舒您的一把老骨头,再是过来为本宫诊脉,免得一会儿诊错了。”

    他听到了些许警告的意思,只觉得无奈至极、生无可恋些,但是到底解放了自己的一把骨头,于是他立马直起身子,用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紧张之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是弓腰道:“殿下,老夫现下就为您诊脉吧?”

    “嗯。”她淡淡的应了一声,也算是默认了。随后便是瞧见,她将一只满是绯红蔻丹的纤纤玉手,从纱帘后伸了出来,缓缓放在了面前的凳子上。

    李大夫深吸一口气,摒住了呼气再是缓缓吐出来,试图将心下的紧张之意排出去。随后轻巧走到了她的面前跪了下来,这才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白净的手帕,放在了她的手腕之上。

    程一丝一毫,不敢触碰到她。

    手帕刚是放好,都还未诊脉又是听到帘子后的女子说道:“大夫,今日竹磬苑炖了两只鸡,本宫请了殿下来。您为本宫诊脉多时,要不如今日便同桌用膳吧,巧与殿下说说本宫的身子。”

    说着还丝毫不在意的将另一只手放在发丝上理了理,却不知道这句话已经叫面前的老者惊恐起来了。他诊断了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若是今日当面与三王子说,不杀头才怪!

    这就是一个赤倮倮的警告啊!

    他连忙一把磕头下来,紧张的憨笑两声将事儿推了回去道:“殿下实在是客气了,老夫不过一介布衣,哪来的三世福气与太子殿下、娘娘同桌用膳?”

    拒绝也罢,她本也不打算请三王子来,不过吓一吓面前的人,希望他把握分寸,给自己一个好交代,免得又是让她失望。

    私底下吃药喝汤的事儿已然不少,三王子对着别家的婴孩,露出从未有过的良善之意,她也不是没看到。殿下她不敢下药,不过好在有先见之明给那些侍妾灌了药,否则自己就完了。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三王子不喜欢烟花之地的女子,她便只给府中的女人喝了药,可是大夫又说他身体并没有问题,回头要是叫他忍不住真去了烟花之地,她可顾及不到。

    所以她才是不停的着急,她不希望自己只是在费力气!

    李大夫瞧见自己说了推辞的话,紫竹却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下便是松了口气,随后缓缓抬手,给她细细的诊断起来,可是越是诊断他便是越发惊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