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他的话,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我转头看向王涛,发现他原本就有些发黑的肤色此刻混杂了红晕,呈现出一种斑驳不均的状态,像是被人发现了自己长久以来力图隐瞒的秘密,对真实的自己感到难堪。

    “颜县长。”警局的陈叔叔走进来,跟我爸打了声招呼。

    “陈局。”爸爸上前跟陈叔叔握手,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这里有学生举报,可能是……之前勒索启民小学学生的嫌疑人,而且有几个学生在学校殴打其他同学。”

    陈叔叔面容冷肃地点点头:“我让人给学生家长打电话,看他们能不能过来指认。”

    爸爸低声问:“这件事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

    “勒索这种事不能跟一般的校园暴力相提并论,他们都还未成年……”

    王涛爷爷看到陈叔叔身上的警服,略有些怔忡地问班主任:“王涛是不是……也要被判刑?”

    班主任也不好回答王涛爷爷的问题,迟疑地看向我爸。

    “不是——”爸爸听见王涛爷爷的问题,斟酌了下用词,走过来解释:“王涛做的事还不至于判刑,但他年纪小,现在不管,以后很有可能酿成大错,陈局长过来只是带他去问几句话,问完就把他送回家,您别担心。”

    王涛爷爷抹着眼泪,却是很明事理:“唉……没事,你们哪怕要拘留他几天,让他认识到错误都是好的,我不求他出人头地,只希望他别走他哥的老路。”

    陈叔叔附和道:“您说的是,学生教育不能光靠学校和社会,家长的配合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及时制止学生的恶行,是为了避免他以后做出更恶劣的事。”

    陈叔叔这句话似乎点醒了家长们,刚才不让我爸打电话的那位家长脸上也看出了几分惭愧之意,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儿子。

    确定了事件的性质以后,陈叔叔带着众人一同去了警局,我和季越鑫只需要做完笔录,就可以先回家。

    做完笔录出来已是晚上八点,夜幕降临星河低垂。

    季越鑫的妈妈牵着他站到我面前:“颜茴,谢谢你能帮助季越鑫。”

    我说:“王涛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换谁都会忍不了。”

    “可只有你站出来帮了他。”季越鑫妈妈温柔地道,说完,她转头看向我爸:“颜县长,我带孩子去看看医生,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不麻烦,快带孩子去吧。”爸爸善解人意地道。

    校长走上来客气地问我爸:“颜县长,要不要一道去吃个饭?我看刚才局里提供的盒饭你也没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