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马蹄翻飞,骏马以势不可挡之姿在山道上狂奔。

    马背上依然颠簸,好在景虞这次体贴入微,已完全不顾及男女间的距离。他坐在马背后方,高大结实的身躯似一座堡垒,结结实实将唐琰琰护在怀里。

    唐琰琰被裹在披风里,看不见沿途风景,只觉疾风呼呼从耳旁吹过,只刮得景虞的衣襟飘飞猎猎作响。

    须臾之间,马匹已狂奔出数百米之外,“嘚嘚”的驱马声响彻在空旷山野,深不见底的密林肃静而幽远,参天大树悚然挺立。

    虽摆脱了危险,唐琰琰心里仍忐忑起伏,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总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摸索着抓紧景虞手臂,主动寻求安慰:“景虞,我总觉得害怕。”

    伴着马车颠簸不平,唐琰琰稍微提高了嗓门,许是心里太紧张,说话时带着明显的颤音。

    景虞将唐琰琰往自己怀里靠了靠,让两人的身体更加贴近,见惯了血雨腥风,他对一切已知未知的危险习以为常,只轻轻拍了拍唐琰琰手背,以安慰眼前这个娇弱的女人。

    马还在跑,飞仍在吹。

    一干人等策马奔腾,无人注意到山坡密林中鬼魅般的身影。

    那身影手臂拉张,铜制的弓.弩被拉至极致,一松手间,锋利的弩.箭如一只尖尾雨燕,轻巧便脱离了弩身。

    锐利箭矢直直划破苍穹,像一只瞄准目标的鹰隼,直直向景虞飞去。

    风声呼啸而来,景虞一侧耳廓微动,只一瞬间,紧搂住唐琰琰的手臂往后猛地一压,整个身体顷刻往一旁倒去。

    唐琰琰原本稳坐在马背上,刹那间天旋地覆,两人的身体齐齐往一侧倾倒,仿佛下一刻便要跌下马去。

    伴着景虞一声闷哼,唐琰琰只感觉紧贴自己后背的身体猛烈一震,同时往自己猛一倾身,唐琰琰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再一回神间,双双身体已被扶正,两人又重新挺坐在马上。

    高悬起的心终于落到实处,唐琰琰重重舒了一口气,却听见随行护卫的呼叫声:“大人!”

    她一把扯开衣襟,迎面便是呼啸的山风,夹杂着山间闷潮,泛着隐隐的血腥气。

    唐琰琰一脸怔愣。

    她扭过脸来,抬头看去,身后的景虞仍衣冠整齐,手持缰绳坐得笔挺,嘴唇紧抿,睥睨前方,仿佛无任何事发生。

    真的没发生任何事吗?为何她闻到一股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