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不会了,是不是?”我收敛起所有伤心,看着没有言语的岱钦,他不过是一个费尽心机进宫来帮我的人,我如何能把满腔的愤懑和伤怀都发泄到他头上呢,收拾起满脸的泪痕,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谢谢你,谢谢你这几天……”

    岱钦打断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闭上眼睛,纵使我认为自己已经心灰意冷,听到这几个字,还是痛彻心扉,晚了,还能是什么晚了?是救月牙儿救得晚了吗?

    “你快些给珠儿配药。”

    “是。”岱钦谦卑的答道,“娘娘再唤个牢靠些的人进来吧,这里面没人不行。您自己也还要吃药。”

    “我的不必再配。珠儿和月牙儿的汤药由我亲自来熬。”

    岱钦愣了愣,分药的手顿了下来,“您若是这样,叫我如何能够放心出去呢。”

    “多谢你挂心了。”

    岱钦终于不再说话。夜晚到来,我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守在床边,一会看看昏迷不醒的珠儿,一会看看虚弱不堪的月牙,几乎要耗尽了心血。时至半夜,珠儿终于醒转过来,“呀,我怎么躺下了?”

    我按住她,“别动,好好歇着。”

    珠儿伸出一截瘦削的手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舔着干枯的嘴唇道,“娘娘,我的头好痛呀,公主怎么样了?”

    我轻声道,“你发热了,大夫说是操劳过度,上了风,好好躺几天,吃几副药就好了。”

    珠儿突然有些感触似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娘娘,我是不是也得了鼠疫?”我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她。珠儿轻声道,“若是如此,您快别管我了,把我挪出去送到一个小房子搁着,照顾公主要紧。”

    我摇摇头,“别瞎说。快睡。”

    珠儿不愿,伸着脖子往外探,“我想看看公主。”

    我见她执着于此,便只好将她扶了起来,她坐在床沿边,看着摇篮里的月牙,伸手摸了摸,不敢相信似的,“娘娘,公主退烧了。”

    “真的?!”我连忙握住月牙的小手,又摸了摸额头,触手不但不似白日里烫的慌,反而有些凉凉的,我把脸贴到月牙的脸上,也丝毫不再感受到连日来的热度,“月牙真的退烧了!”我高兴得坏了,站起身来对着珠儿道。

    珠儿眉头缓缓皱起,“不对啊,娘娘……”

    我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再往月牙看去,只见她的脸颊已经从那不正常的绯红变作苍白,不足周岁的婴孩,脸上一般都是肉嘟嘟的,可是月牙已经不复憨态,一双眼睛也深深凹了进去,那苍白,显然与她的年纪格格不入。我浑身发冷起来,不敢相信的抱起了月牙,摸了摸她的鼻息,只觉那呼吸已经越来越弱,我伸出一只手抓住珠儿的胳膊,“珠儿,公主这是怎么了?!”

    珠儿的眼泪犹如抛珠一般的落了下来,“娘娘,公主……公主怕是不行了,趁着……趁着现在,咱们快给她换一身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