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蓝心本想再说些什么,可能想到的却只有两个字:抱歉。可“抱歉”两个字听起来像是侮辱,而非表达歉意,抱歉是胳膊肘不小心碰到别人时说的,抱歉是打扰了别人时说的,但她的感觉,不只是抱歉而已。

    场上静默了十几秒,古煜看叶蓝心的眼神写满了陌生和不解,叶蓝心刻意回避他的眼神,接着他移开了目光,朝前走去。

    叶蓝心握成拳头的手正渐渐松开,跟在古煜的身后,她想逃离有关古煜的一切,这虽然不太符合她的做事风格,可这一次,她想逃。打算逃离这里,但她似乎无路可逃,也无计可施,逃不出这里,更逃不出内心愧疚的枷锁,就像陷在流沙之中,紧紧钳制住她。

    他们一路无话。

    不知走了多久,叶蓝心的肌肉早已酸痛难忍,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挣扎着往前走,腿抽筋地厉害,她只好停下来揉一揉,也好有时间喘口气。

    “我背你?”

    叶蓝心抬头,他的眼神与她相聚,却又像没有聚焦在她身上。

    此时寂静无声,漆黑的天空中,月亮在若隐若现的稀薄云层后散发出幽幽冷冷的光。

    叶蓝心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尽量轻声地说:“我能坚持。”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开,心里好像裂开了一个口子,这口子不断快速扩大,就快要把她撕裂了。她抬步向前,双腿有着撕裂般的疼痛,她开心地笑着,这样也好,就像“以毒攻毒”一样,用肢体的疼痛攻克内心的苦楚。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曾经所谓的城市中。这里现在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她凝望着所处的地带,真不敢相信,曾经的曾经,这里还是繁华市井,车水马龙,有那么多人居住。

    此时叶蓝心的双腿已经变得软绵绵的了,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了。她拖着自己,步履蹒跚地走回房间。

    她坐在镜子前看了自己一个晚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蓝心除了和苏珊呆在一起,就穿梭在人群中,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苏珊发现了叶蓝心的异样,叶蓝心总在刻意回避古煜。

    “我说,你怎么了?”苏珊问,“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叶蓝心本来是有事要做,思绪却被苏珊的问题打断了,她茫然道:“什么怎么了?”

    “你最近怎么都一直躲着老大?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躲,可能巧合吧。”

    “那我问你,”苏珊好奇地问,“你喜欢他吗?”

    “为什么要喜欢他?”叶蓝心反问道,他都不喜欢她,她为什么要喜欢他?“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