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魏泽他们班临时开了个班会,以后原定第七八节课的训练时间改成文化课的补课,据说是因为今年新政策下来,取消保送政策,要求体育生也要文化达标——

    魏泽压根不在意这个。这个会开了一个多钟,魏泽坐在凳子上屁股不停挪动,俊朗的脸上满是不耐,手机屏幕按亮又熄灭,按亮又熄灭,时不时撩起眼皮看一眼讲台上唾沫横飞的班主任,皱着眉头,一副急着下课的样子。

    手机屏幕再按亮,又熄灭。

    没有消息进来。

    平时都是魏泽下课比较早,棠秋梨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偶尔会有老师去检查,基本都要写完作业才走。魏泽第七八节课是训练时间,可以提前一点走,总之,每次棠秋梨走出教室,都能看到魏泽靠在走廊边上等他,然后两人一起去吃个饭,再去图书馆。

    唔,心照不宣的行程。

    然而今天魏泽他们班临时开会,愣是拖到现在,五点多了,不知道棠秋梨走了没有,两人交换了手机号,棠秋梨也没给他发消息——他倒是给棠秋梨发了,说要晚点放学,棠秋梨也没回,消息栏空荡荡地躺着自己的消息。魏泽又烦躁又急,眉宇间的沟壑深深挤成一团,桀骜的眉眼布满了不耐的情绪。

    “好了,不拖你们了,”讲台上的班主任看了眼焦躁不安的魏泽,叹气,“今天晚修准时回来,上次月考的卷子还没评,下课!”

    魏泽的屁股虚虚挨着椅子边边,全身肌肉绷紧,就等这句话,最后一个字的音都没落下,他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教室……然后在门口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棠秋梨。

    棠秋梨靠在楼梯边上,低着头,细长的手指正在叠纸船,他叠得很慢,务必要让纸的每个边角都整整齐齐对上,看起来很认真。太阳还没完全落山,漂亮的金色余晖洒下来,照耀在棠秋梨俊秀的眉眼上,好像给他渡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显得温柔又动人。

    “走啊魏泽!”身后有人拍了拍魏泽,“别杵在教室门口!”

    “你不是急着走吗?杵这儿干啥呢?”

    喧闹的声音响起,身后不乏和魏泽关系好的,嘻嘻哈哈地推了他一把。

    魏泽才像回过神似的,笑着推回去,“急你妈啊!”

    这群人正是上次和魏泽一起打球那几个,魏泽在他们中间,自然地朝棠秋梨走来。

    “在等我吗?”魏泽回想自己平时是怎么走向小伙伴的,镇定自若,昂首挺胸地问棠秋梨,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棠秋梨听见动静,抬起头,他手上的小船已经叠好了,正准备往书包里放,听到这句话,他点点头,推了一下眼镜,笑了,“嗯。”

    魏泽一眼认出那张纸船是他中午给棠秋梨的情书,和棠秋梨对上眼睛,不知道魏泽想了什么,突然就脸红了,从脖子到耳根处分外明显。

    立刻有人认出了棠秋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