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接力棒交给前方的同学时,身后的第二名还与我有将近一百米的差距,我停住疲惫的脚步垂着头,晕晕乎乎间已经被人掌握了走路的方向,他半搂着我,而我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好闻的香水味。

    “陈晖,怎么样?”我单手捂住有些发闷堵塞的鼻子,睁开眼得意的看着陈晖,“我当初跑的比这个快多了。”我撒着娇呢喃道:“当初我可是那些人里跑的最快的!”

    可是陈晖没有笑。

    相反的,他的神色中全是惊惧。

    我不解,甚至还问他你怎么了,结果话刚说出口就发现自己耳朵的杂音在尖锐的鸣叫。

    刚想抬头,才发现捂住鼻子的右手上有红色的液体在滴滴答答。

    “没事。”我尽量控制自己的音量在一条平稳线上,“你跟我去洗手间洗一洗就好了,估计是天太热了。”

    不知道陈晖信了没有,也不知道我说话声音是大还是小,反正视线里的陈晖恢复了原有的镇定,除了抓住我的胳膊的力气骤然增加。

    被救护车送去医院的时候鼻血还在滴落,我拧着眉头喝了口水压住口腔中的血腥味,而陈晖正给我按压鼻软骨处。

    我咳了一声,看着他严肃的样子抿嘴嬉皮笑脸起来,“你现在的脸色好吓人哦。”

    陈晖却咬紧牙关不再像以往那样对着我温和的笑,他甚至还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将我拉到他的面前。

    我的后颈被他牢牢捏住,嘴唇被他狠戾的折磨,口腔中因为激烈纠缠开始发烫,等到有血再次从我的鼻腔渗出时,他边替我擦流下的红色血液,边难受地说:“笑不出来别笑。”陈晖攥紧我的胳膊,下一秒像是才意识到攥疼了我的胳膊,对我说了声对不起,他问:“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惨白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致力于看陈晖各种生气的样子,所以露出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微笑,就是那种假模假样却很好看的笑容,他们说眼神要水润才好看,“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挺好的。”

    随着这句话落下,陈晖张嘴又合上,深幽的眼神中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神色乍然黯淡。

    在一片默然无声中,他用苦笑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下意识提起嘴角,但是顷刻间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陈晖刚刚说的不想笑就不要笑,于是我的神情又在瞬间变为一片冷漠。

    与之相反的是我的手指下意识扣弄着座位,平淡的描述道:“是他们说的。”

    “什么?”陈晖把我鬓角的长发捋到了耳后。

    “他们说……”我把骤然冰凉的手指放在陈晖温暖的掌心,后背因为脑海中闪过的回忆而湿了个透,于是我想抬头深喘一口气,却没想到从后车镜中看到了自己似哭非哭的丑样子。

    “他们说……笑容是最漂亮的武器。”

    鼻血已经停止流淌,而我的耳朵里却又开始了周而复始的嗡嗡声,仿佛敲打着尖锐的薄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