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宁偏过头,一脸的笑,温和又柔媚,“以后还要辛苦姑姑了。”

    方姑姑缓过神不再多思,而是顺应心意,恭敬的行礼,“不敢当娘子一句辛苦。贵妃娘娘是奴婢的主子,自娘娘进宫那日,奴婢被分派到娘娘身边起,娘娘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奴婢一生都会全心全意的侍奉主子,只要娘娘不嫌弃奴婢便好。”

    晚宁静静看着行礼不起、低垂着头的方姑姑,沉默一瞬才笑着走上前扶起她,轻声细语的道,“多谢姑姑!”

    …………

    另一边的华清宫里,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看着跪在殿中的几个臣子,刚刚在贵妃那里压着的火气全都爆发出来。

    慕荀跪在首位,离皇帝最近,已经低声将事情原委都报给了陛下。包括淫诗最早由何处而起,林鹤和萧七的女妓之争,萧七在妓馆大摆酒宴等等,条理清晰,说得透彻明白。

    “竟敢如此大胆!”皇帝一边听着一边翻着手里的折子,怒不可遏,一甩手就将折子扔了出去,“都滚出去!宣右相进来!”

    折子从慕荀耳边略过,直直向后落到了地上。慕荀跪伏在地,面无表情,即便面对皇帝的震怒,他也没有惊慌失措。

    他缓缓站起身,躬着腰退出了大殿。

    伏跪在他身后的几个低位臣子也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如蒙大赦般躬着腰就往外退。

    片刻后,内侍引着神情憔悴似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的右相萧甫知步入殿内。

    萧甫知和退出大殿的慕荀互换了一个眼色,跨入殿中立即翻身跪倒,声音悲伤又惶恐,“老臣叩见陛下。”

    皇帝看着苍老到有些蹒跚的右相,神色好看了些,指着内侍吩咐道,“赐座吧!”

    “老臣惶恐,叩谢天恩。”右相摇晃着站起身来,小内侍眼疾手快,忙搬了个锦凳放在他身后,搀扶着右相坐下。

    右相正襟危坐,眼神的余光瞧到了离自己不远处扔在地上的奏本,心里一跳,眼中闪动些许惊慌,瞧向皇帝。

    皇帝的目光也瞧着地上的奏本,沉声唤道:“萧卿。”

    “臣在。”右相的声音透出了些微的颤抖。

    “你在相位有近十年了吧?”皇帝面无表情的问。

    “回陛下,臣蒙圣恩,是应隆十三年拜相,到如今确是整整十年了。”右相躬身说道。

    皇帝点点头,深深地瞧着右相老态憔悴的脸,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叹了一口气:“十年了,不少日子了,爱卿你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