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怨无悔。

    随着婚期一天天临近,连玠来得愈发少了,和兴平时一样,长日漫漫,只有她一人枯守着、傻等着。

    等着等着,忍不住试想起他们大婚时的情景。

    定是热闹非凡的罢?被人群簇拥着,接受尊长之祝、亲朋之贺。

    继而又开始想象他们婚后的诸多事情。

    燕尔新婚,共挽鹿车,要不多久还会生儿育女。

    作为他的正妻,羊湄才是有资格与他并肩的人。进族谱、入宗庙,生同衾、死同穴……

    而她,不能见光,连这座别苑都出不得。

    还丢失了姜七娘的身份……

    心里那条欢快流淌着的小溪不知何时竟是一点点干涸了,慢慢变作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

    以往连玠忙里偷闲来见上一面,就够她欢心雀跃好几天。而今,面对他时强颜欢笑,背对他时恍然若失,只余沉重。

    她又开始去想那个值不值得的问题。

    连玠到底当她是什么呢?

    闲暇时逗趣的玩意儿?不会给他压力,时常还能博他一笑的伎人?

    接她回来,也是心乏体累时想要在她这里得到片刻温存与一夜好憩罢?

    那么不是她,换作别人也行。

    她捧出一颗心,原来并不是不可替代的吗?

    她,究竟算什么呢?

    姜佛茵游魂一般,站起身,走出屋室,走到中庭。

    仰头望天,月亮隐在云层中,竟也是惨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