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没有人可以挡你的路。就连我也不能?还是说,在我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没人可以阻止我,你也不行。”

    姜佛桑微微愰神,但双眼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说起来,我该感谢你的父亲,是他让我明白这世上最为锋利、最能见血封喉的武器是生杀予夺至高无上的权力。你是我想要的,无上的权力也是我想要的。我有些贪心,想要二者兼得,但如果注定无法兼得——”

    最后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或许我们都该感谢的是上苍,四年后的阔别重逢让我们有机会彻底认清彼此。认清了,也就可以死心了。”

    心口燃烧得正旺的那团火焰突然被一阵冷风扑灭了。

    那冷风呼呼作响,吹得人衣衫猎猎,头顶上也跟着雷声大作。

    南州这个时节竟然还有雷。

    萧元度分神想着,眨眼已是风驰雨骤。

    他们此刻并不在室内,而是在常用于乘凉夜谈的晒台上,今晚无星无月,没想到会突然降下雨来。

    想拉她入室,免得被这铺天盖地的风雨打湿。

    看着她单薄却毅然决然的背影,伸出去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会儿,缓缓握紧,终是垂落了下去。

    双脚黏在原地,没有再往前。

    不知什么时候起,一腔热血似凉尽了,再没有力气朝她走半步。

    “若果,这真是你想走的路,”艰难地,一字一顿,“我,成全你。”

    身后再没了动静。

    天地间霎时间只剩下风雨声,雨水密密麻麻砸进池塘,有股惊天动地的气势。

    这股气势掩盖了离去的脚步声,以及某些细微的碎响。

    眼底陡然起了雾,姜佛桑缓缓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