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不敢轻举妄动,等着看它下一步要干什么。小花狗却伸头过来,叼住他的裤管,轻轻往右一扯。

    然后它“吧嗒吧嗒”跑出两三米又停下,回过头巴巴地看着时微。见时微还是不动,它便重复扯裤腿、跑开、停下来等这一套动作,直到时微明白过来小狗是要自己跟着它走。

    小花狗长相实在乖巧,脖子上的小铜铃铛一摇一晃,嘴里哼哼唧唧,就差把“无害”两个字刻在脑门上,很难让人长久保持警惕。

    时微忽然想到,这有没有可能是剧情主动找上门了?

    毕竟他可是主角。如果是在一篇爱情里,在这种情况下转折生硬与否、安排合理与否都不如赶紧让感情戏份上线重要。这只小花狗说不定会领着自己去见女主,或者其他关键人物。

    他犹豫片刻后跟了上去。

    如果真遇到女主,他起码不用进山林吸风饮露了。不过问题没这么简单。虽然写情情爱爱,但时微却是个母单——向他表过白的姑娘们得体的谈吐、或清雅或明艳的面孔他很欣赏,但他总不是很确定这种“欣赏”有没有到性激素甚至灵魂层面的高度,也就不好意思轻轻浮浮用一个“爱”字去耽误人;而且他轻度社恐,和异性相处时的不自在和眉角处的一个小痘坑是他中学时代唯二遗留至今的产物。要是言行举止跟原主脱节太离谱,女主硬是联想到了皮里换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简而言之,留住女主的心、让女主继续感受到他毫无保留的“爱”无疑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在他几乎一无所知的前提下。

    走了没多久他看到了一小片竹林。竹林前的空地上砌着两座坟,其中一座是空的。

    脚边的草丛传出窸窣声,接着几只雏鸭一个接一个跳上田埂,也不惧人,大摇大摆走到他前边,似乎和小狗要往同一个地方去。

    到能看见竹叶间藏着的屋檐的时候,一种特别的喧闹包裹住了他:公鸡在石砖间扑腾时的扇翅声,鱼塘水面被亮晶晶的鱼脊划破时的哗啦声,还有拖鞋踩过青石板地时节奏粘糊的脚步声。

    低头从一根红色的晾衣绳下钻过后,时微站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子中间,面前是一栋两层高的农村自建房,风格朴素,烟火气息十足。

    主角极有可能就住这儿。

    小鸭子们和小狗明显是到家了,欢快地奔向小院中各自的据点。

    “回来了?”

    猛然传来的人声让时微浑身一颤。

    是个男人的声音。

    “有没有饿?”一个个子挺高,寸头、麦色皮肤,上身套着件汗背心、下身穿着粉色卡通睡裤,胸前还绷着条红围裙的男人跨出门槛。

    尽管穿得再随意不过,可那优越的体格不是几块迷惑性的布片就遮挡得了的。时微霎时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在心中做起了比较——换双鞋自己能比这人高吗?

    想了没两秒他就心如死灰:就算换双鞋,这肩宽他也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