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夜空本该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我看到的却是无数繁星点起的天灯一般。密密麻麻的繁星把天空照射的如此瞑晃。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看到了银河。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一艘小船上,我听到身边响起哗哗的海水敲打船壁的声音。不过还好,坐在我身边的不是冥河摆渡者卡伦,否则我会觉得自己已经在通往地府的冥河上了。

    小船上坐着的人不多。星星散散的几个人都在平静的看着大海,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像是看破了生死般的。他们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默默的注视,默默的凝望。

    我躺在小船的中央,起来的时候木质的船体发出了“咯咯”的声响。所有人的眼光看向了我。我从他们的眸子中看出,他们急切的神情和关切的目光,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偶尔记得。我们到了女妖礁石。

    “千悠鹤,这是就是你的星空?”我目光迷离的望向就站在船的那一头身穿黑色夹克的白发少年。他依旧是老样子,只是给我一个沉默的背影,我只是知道我现在安全了,别无他想。

    肇丰扔过来了一条花白条格的毯子。绒绒的触感是那么的温暖。千悠鹤转过了头。“你可以再睡一会,到了退潮的时候咱们就要跳下去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了看船上的几个人,除了几个水手以外只有千悠鹤、唐凝、肇丰和我。心里暗自想着只要我们都没事就好。还是和从前的默契一样,不要多问千悠鹤不愿意说的事情。时间久了,我已经渐渐麻木了身边的人对我的隐瞒,因为我实在是太累太累。累到思维已经没办法思考这些身外的东西,身外的一切。

    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嘴里依旧没有太多遮拦的肇丰还是打了头炮的说出了缘由。“唐凝看见所有的女妖都上了船,咱们都用了一种奇怪的方式下了海。别怪哥对你隐瞒什么,其他的唐凝也没告诉我。”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其实和我说这些我已经知足了。我也不打算问唐凝什么,即使问了也不会现在去问,毕竟她的隐瞒是有缘由的。

    唐凝出奇的镇定,我知道当时的一切也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了。她沉默也许是为了欺骗所有人。“我只能告诉你司机没有下来,直到船沉没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他。”

    话音刚落,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魁梧的老兵,我的眼睛在一刹那间涌动了些许的泪。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在此时此刻,我对他是如此的怀念,虽然和他交情不深,但是我真的还是想再见到他一次。

    我望向了那几个低头沉默的水手,或许是他们依旧怀念船长对他们的栽培,又或许他们只是觉得巨额的报酬流入东海。

    众人此后别无他话。持久的沉默或许是话题尽兴之于最尴尬的媒介。每个人都只是漫无目的等待,我只是仰望着天上的星空,下一个话题终究不是由我去揣测。只是觉得有千悠鹤的地方就会有最美的星空。

    再想起了司机告诉我双子座的方位,那两颗星星依旧是那么的闪亮。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伸手去抓住。在我举起的手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手,纤柔而细腻,唐凝握着我的手,从我视线里挪开。才体验到女孩子的手是如此的柔软。只是不知道旁边的肇丰看到这个会怎么样。也许他不介意也说不定呢。

    “现在停潮了”一个水手用手触摸了冰冷的海水。而后开始穿放在船上的潜水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停潮应该是,退潮后,海平面最低,而且处于保持的时候。

    于是所有人都船上泳衣,看着他们急忙的动作,我也马上做了起来,穿自己的潜水服。可是唐凝却站在那里没有动。

    当我们所有人穿好的时候,唐凝的穿着并没有变化,开始我以为她是反映比较慢的缘故,可后来得知,她的潜水服,在船上救我们的时候脱掉了,以至于现在没有。

    “你们下去吧,我在船上等你们。”她露出了一个很满足的笑容,我不知道这个表情代表着什么,总有一种电影里有人要牺牲自己的错觉。

    肇丰二话没说的拉住了她的手,拉她下水。“你受病?快打住!咱们这次下去就没打算再上来,一个船在海上飘,我们上来了也找不到你。你一个姑娘家在海上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