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系,我虽然不是你爸,但是你的室友兼华裔同胞啊。”汤一白认真地说,“对了,之前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没看到吗?你没去上晚课,辅导员可能会扣你的学分。”

    陆于飞无所谓地弹了一下烟灰,冷笑道:“让他扣好了,扣完了把我赶出FFMA更好。”

    汤一白语重心长地劝解道:“你千万不要这么想,虽然你在班里的成绩是倒数第一,而我是倒数第二,但这只是一时的,并不代表什么,我们不能就此消沉,自暴自弃。能够考进FFMA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多人都做不到呢,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努力学习,刻苦训练,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成为一名合格甚至优秀的军校生!”

    他估计陆于飞的青春叛逆期比较长,现在还没度过这个阶段,凡事都喜欢和家长老师对着干,所以这才开学第一天,就故意违反了好几项学院的规定,什么旷课闹事吸烟之类的。

    汤一白的中学班主任是一名特别有责任感和爱心的老教师,从来不会歧视和漠视任何一个问题学生,反而始终用包容慈爱的心来温暖感化他们。汤一白中学阶段受益良多,一边说一边准备抬起手拍拍陆于飞的肩膀,就像那位班主任鼓励自己一样。

    不过陆于飞的个子太高了,这个拍肩的动作他做出来有点别扭,于是临时改为拍了拍陆于飞的胸口。

    陆于飞:“……”

    真是稀奇了,中午打架未遂那件事过后,他这个刺头的名声就在两个班里传开了,刚才进树林之前有些同学看到他就绕道走,唯恐沾了什么霉气一样,这家伙居然一口一个跟他称“我们”,像个老干部一样头头是道地把他说教了一顿,还敢跟他动手动脚,是自己的表现得还不够恶劣吗?

    陆于飞斜斜叼着烟,嘲讽道:“汤一白,你有病吧。”

    汤一白点点头:“是啊,我有神经性偏头痛,小时候觉醒成为向导后不久就患上了,一直治不好,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吃一颗药才行。”

    陆于飞:“…………”

    难怪这么神神叨叨的,思维举止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原来真是脑子有问题。

    长到这么大,陆于飞还是头一次遇到汤一白这样的奇葩,一天来的表现不断刷新他的认知,简直让人不胜其烦。

    可是让他把这家伙揍一顿,让他充分领教到人心的险恶,哭哭啼啼地有多远就离多远,他也做不出来。毕竟汤一白只是一名D级向导,身体太脆弱了,就像一株纤细的草,轻轻一折就会断,揍这种人实在没意思。

    除非他真的疯了,彻底陷入狂躁症,否则是不会动这个手的。

    汤一白见陆于飞默然无语,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之意,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就再接再砺地怂恿道:“这会儿时间还有点早,我们俩一起去操场训练吧?正好你帮我练定点转向,提高反应速度,我陪你跑步,或者帮你纠正齐步走的姿势,怎么样?”

    陆于飞短促地嗤笑了一声,帮他纠正齐步走的姿势?这简直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结果一口烟气没吐匀,一下子呛到了,连着咳了两声。

    草!

    汤一白诚恳地说:“你看,抽烟对身体真的不好,你还是尽量戒了吧。”

    树林边上的一盏路灯穿过树桠投过来一道光,落在汤一白微微扬起的脸上,和他那双形状有点圆圆的、似乎对什么事都保持着期盼和新鲜感的眼睛里,黑亮亮的瞳孔中倒映着陆一飞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