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福,礼部有什么反应?”朱翊钧放下手中的奏疏,呷了口茶,对去礼部宣旨归来的许福问道。

    许福躬了躬身子,笑着说道:“万岁爷,礼部尚书罗万化和左右两位侍郎对于奴婢去宣旨显得很惊讶,听了圣旨后先是迷惑,在接了圣旨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继而看到圣旨的三位大人都很震惊,还疑惑的问了奴婢一句这圣旨是不是经过内阁草拟的。”

    “哼!”朱翊钧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冷笑了一声:“他们是在怀疑朕的圣旨是中旨呢!这些个人,看到不是行人去宣旨,就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中旨,恐怕他们在你宣旨的时候还暗自高兴呢,这驳封中旨,他们做起来历来都是乐此不疲!”

    哈了下头,许福没有答话,跟在朱翊钧身边这么多年,再加上陈矩有意无意的提点,他已经逐渐的摸清了,什么话可以答,什么话不可以接。像这种敏感的话题,换成其他喜欢听奉承话的皇帝,你可以附和,在皇帝面前骂一骂那些大臣也许更能博得皇帝的欢心。但是朱翊钧不同,不论外廷大臣做的如何离谱,他是绝对不允许后妃和太监建言的!

    许福很清楚,之前权极一时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太监张鲸,其实并不是被当初的几位内阁大学士当着朱翊钧的面斥责才失去信任的。真正原因是张鲸掌权之后,自以为是皇上的心腹,所以行事少了很多顾忌,有时手难免伸得长了些,超出了朱翊钧的界限,才被逐出皇宫的。

    前车之鉴啊,许福当然不想犯这样的错误。

    “奴婢叩见万岁爷!”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进来,俯首叩头道。

    看到这个小太监进来,朱翊钧精神一振:“怎么样?是不是礼部坐不住了?”

    “是的,万岁爷,几个在礼部外监视的锦衣卫传来消息,礼部尚书罗万化已经出了礼部,直奔内阁去了。”

    朱翊钧点了点头,对跪倒在地的小太监接着问道:“那件事有什么进展?传来消息了吗?”

    “回万岁爷,内阁刚传来消息,三位大学士都已经先后得知了皇长子‘遇刺’落水的事情,他们如今正聚在一起讨论此事。”

    “奴婢叩见万岁爷。”又一个小太监从殿外进来,俯首叩头道。

    “什么事情?”朱翊钧看向刚进来的小太监,问道。

    “禀万岁爷,刚才锦衣卫传来消息,吏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五部尚书及都察院左都御史都出了各自衙门,往皇城方向而来。”

    朱翊钧微点了下头,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密切监视京城各衙门动向,一有消息,马上来禀。”

    “遵旨!”两个小太监都退了下去。

    朱翊钧背着手踱步了一会,然后走回龙椅坐了下来,端起茶呷了一口,皱着眉头把茶杯又放了下来,此时哪还有心情处理奏折。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刻钟,小太监再次进来禀报道:“万岁爷,吏部、户部、兵部、刑部、工部五部尚书及都察院左都御史六位大人都去了内阁。另外,锦衣卫传来最新消息,大理寺、詹事府、太常寺、国子监、光禄寺、鸿胪寺各衙门主官也都相继奔皇城而来。”

    朱翊钧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然后开口对一直站在身后的许福说道:“是时候了,许福,去内阁通报,皇长子昨晚‘遇刺’落水,凶徒当场被抓,问内阁有什么意见。”

    “是,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