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心灰意冷,没想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没再说什么,甚至连衣服也没有拿,只拿了手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市郊,她不知道去哪儿,在公交站台呆呆的坐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给顾金诚拨通了电话,顾金诚此刻正在开会,但还是暂停了会议到办公室去接通了电话,夕月带着哭腔说道“顾金诚,你骗齐贺的对不对,我是真的怀孕了吧?我没有骗他,我有感觉,每次的孕吐都是真实地发生的,那段时间我很嗜睡,总是莫名其妙没食欲想吃一些酸酸的东西,还有,我月经一直准时,这一次却几个月没来,这些都是怀孕的反应,不是吗?怎么可能那么巧?啊?你回答我,顾金诚,你告诉我不是假的好不好?”

    顾金诚没想到夕月这么相信她,这个如此单纯天真的人,此刻正在质问他,如果没猜错,她肯定是被齐贺赶出来了,顾金诚内心深处隐隐作痛,他此刻觉得自己很不是人,他利用了她,他此刻被质问地哑口无言,只得说道“夕月,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

    夕月沉默着,呆住了。

    顾金诚继续说道“你有那些反应是因为你吃了我放在牛奶里的药,后来医生开给你安胎的药也是能导致你有那些反应的药物,并不是安胎药,我太急切想要对付齐贺,所以才利用了你,对不起,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任你打任你骂,请你原谅我”。

    夕月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其实早该齐贺劝他离他远点的时候她就该听进去,什么为了她好,什么成全他,原来都是利用,从接近她的第一天起就是为了利用,利用他对付齐贺,夕月像魔怔了一样,对着话筒大喊道“顾金诚,你个混蛋”,然后挂了电话,拉黑。

    顾金诚再也没有心思开会,一遍一遍地按着,都显示在通话中,他此刻悔恨,他不该利用这样一个人,一个用真心对他的人,一个无条件信任他的人,一个把他当朋友的人,他辜负了肖思玉,他已经把肖思玉害死了,他不希望夕月再受到什么伤害,当时他被仇恨蒙住了双眼,而现在他已经清醒地知道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他不安地坐着,心神不宁。

    夕月已无处可去,内心已经千疮百孔,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响着齐贺的那句话“在车里掉下去的怎么不是你?”那一句句不断地回响着,仿佛在告诉她,去死吧,快去死吧,应该死的是你,是你……

    夕月迷茫地走着,走着……,迷迷糊糊地就来到了金羽大厦的顶楼,那天正是齐贺和路舒悦订婚的日子,她就在这儿喝着酒,吹着风,她此刻没有喝酒,却比喝醉了更加糟糕,她坐在顶楼的最边上,看着万家灯火,这个城市太耀眼了,灯火酒绿,万紫千红,整夜不歇,可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所,没有一个人为她停留,她恨,恨齐贺,为什么招惹她然后又要抛弃她,她恨顾金城,为什么要利用他,她甚至都没有一点点怀疑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好,她还以为他是她的贵人,回想在这个城市的种种,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耳边又回响起那句话“下去吧,下去吧,为什么下去的不是你”。

    夕月站起来,顶楼的风太大了,此刻已是深秋,风冷得刺骨,往下面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一只只小蚂蚁,车水马龙,好不热闹,下面已经有人发现了她现在这儿,好像是在喊她,但她丝毫不在意,将死之人,哪里听得进什么大道理。

    “怎么了,外面吵什么?”,顾金诚本就烦躁,有些不悦地问道。

    下属答到“顾总,顶楼好像有人要自杀,我们已经报警了”。

    顾金诚有不好的预感,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到顶楼,果然是夕月,她站在顶楼围墙的边上,风很大,仿佛能马上把她吹下去,顾金诚不敢轻举妄动,他想此刻只有一个人能救她,他赶快给齐贺打电话,第一次齐贺没有接,顾金诚继续打,直到第三次,齐贺才慢悠悠地接起,顾金诚已经要急死,此刻咆哮到“你个王八蛋,赶快拖住夕月,她在金羽大厦顶楼要自杀”。

    齐贺此刻全身发抖,惊慌失措,连忙挂断电话,手忙脚乱地点起火,边开车边拨通了夕月的电话,夕月接起电话自嘲地说道“想不到你还会关心我啊,难以置信呢”。

    齐贺温柔地说道“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怪你,月月,你不要冲动,我们好好谈谈”。

    看来齐贺的电话打得很及时,楼下警察已经来了,安装好了气垫,并正悄悄靠近营救夕月。

    夕月哭着说道“你真的要相信我,我太傻了,我被利用了,真的”。

    齐贺哄道“月月,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们好好谈谈,好好谈谈可以吗?”。

    夕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齐贺,你知道的吧?只要你想,我愿意为你去死,你说得对,下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路舒悦”。

    齐贺异常后悔,为什么说出了那句话,是他当时生气过了头,太冲动了,“月月,我无心的,我不是哪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