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李月来的声音颇为硬气。

    “好咧!”

    摊主收了钱,迅速烤好两个烧饼,递给李月来:“客官趁热吃,冷了就不酥脆了”。

    李月来接过一个烧饼,把另一个推回去:“这个全包起来”。

    “您稍等”,小摊贩笑了笑,麻溜地用纸袋子把烧饼包好递给他:“慢走”。

    李月来道了声谢,吃着烧饼往前走。没多久,到了岔路口上,他绕行左边,穿过一条很窄的巷子,停在何记棺材铺门前。

    手里的烧饼刚好吃完,他掏出帕子擦嘴,伸手拍响棺材铺的门。

    “何翌,开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才有人应他:“来了来了”。

    棺材铺的门从里面打开后,冒出个鸡窝脑袋。少年头也没抬,低头哈着冷气道:“月来,我不去了,昨夜帮我爹打棺材,丑时才睡”。

    何翌说完,没给李月来回话的机会,直接掩上大门,转身回去补眠。

    李月来的手伸在怀里,刚准备拿出烧饼,何翌人影已经消失了。

    此时该破门而入,扰何翌清梦才对,昨日说要去风荷乡的是何翌,今日突然爽约的还是何翌!

    想了想,李月来低声骂了一句“贪睡鬼”,转身离开。

    他原路走出窄巷子,回到岔路口上,转道往村口走。一路上把剩下的烧饼拿出来大口干掉,独自出了镇水村。

    风荷乡和镇水村之间的这片林子寂静得很,大冷天路上没什么人。

    李月来寂寥地走了一段路,去风荷乡的兴致被寒风吹得消失殆尽,干脆左转往山林里走。

    这座山种了遍山的缎杨树,比较偏僻,冬天没人上来,只有第二年伐木的时候,才有人来砍缎杨树,制成杨木运到镇上卖钱。

    李月来一口气爬到半山腰,站在大石头上眺望远处。耳边偶有几声灰喜鹊传来的叫声,在树枝上扑腾地雪花簌簌下落。

    他深吸了几口冰凉的空气,慢慢吐出,胸腔顿时涌出一阵说不出的清爽。又伸手拂了拂头顶细雪,恍惚间一抹翠绿划过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