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衣着单薄,手脚都露在外面的小女孩,咬着手指头,愣愣的看着几人手中的肉,晶亮的口水都顺着手指流了下来。女孩不过只有五六岁,一头头发枯死稻草,脸庞都看不到几两肉,整个人又脏又可怜。

    “哥哥,能不能给丫丫一点吃的,丫丫好久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女孩有些怯弱的对云翳说道,几人之中,云翳以一张娃娃脸的优势,看起来最小,丫丫觉得这个小哥哥最为面善,就将恳求对象定在了他的身上。

    云翳此时也吃得有个八分饱,见丫丫可怜,心中一软,就将手中的肉给了她,丫丫顾不上烫,就站在原地狼吞虎咽了起来,不过几口,一大块肉就下了肚。

    “你可是做了一件错事。”惊蛰知道不妙,却没有来得及阻止云翳,心中叹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着身边的物品。

    殷久也是站起身来,仔细看她的身形,是紧绷着的,稍有动静就能做出反应。景明乾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也看出了殷久的防备,走到了她身边,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云翳更是不解,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她们这样如临大敌是为什么?

    丫丫已经将手中的肉给吃完了,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云翳,“哥哥,丫丫还饿,能不能再给点吃的。”一双小脏手就要来抓云翳。按理说云翳给的那块肉已经足够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吃饱,更别提腹中没有什么油水的丫丫,突然吃多了肉,对她的身体并不好。

    “吃的没有了。”云翳以为这样说,丫丫就能退去,却不想丫丫突然流下了眼泪,大声喊道:“哥哥骗人,一定有吃的,给丫丫,丫丫以后会还给你的,求求你了!”女童的哭声在夜里格外渗人,也格外有传染力。

    驿站中的一些妇孺和老人也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几人的身边,纷纷哭着、喊着,求他们能够施舍一些食物。云翳被这样的场面惊到了,这些人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也不好出手伤人,只得一退再退。

    就在云翳惊骇的时候,惊蛰早已架好了车,“快上来。”云翳纵身就跳到了车上。见他们要走,四周的百姓神色更为癫狂,这么好的马车,一定有很多吃的吧?

    惊蛰驾驶着马车,掉头就要离开,前面的路却被一些百姓给挡住了。“闪开!”她大声喝道,却也不停下,她知道,停下就更加走不了了。

    有些胆小的百姓见马车冲过来的架势,纷纷往两边躲去,还有一些,心一横,竟是要以身体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让开!”云翳也是气急了,马鞭指着那些人,早知道这些人这么不讲道理,他就不应该看那小女孩可怜,给她一些吃的。

    尽管云翳凶狠,又面对着迅疾的马蹄,这些流民也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心道,反正没有食物也会饿死,死在马蹄之下也是死,没准搏一搏还有一条生路。虽然不知道这马车上有多少吃的,就这两匹高头大马,就够他们吃上好一阵子了。

    饿红了眼的流民们蹒跚着步伐,一步步将马车给围住。骏马暴躁的撅了撅蹄子,鼻孔喷出白气,这些人好生讨厌,让它都无法奔跑。车速渐渐慢了这些流民见状更加的兴奋。

    殷久从带着的包袱之中找出她不太爱吃的干粮,满满的一大包,掀开车帘就往外扔了出去,用白面做成的饼四散飞落,流民看到有食物,一时间也顾不上马车,纷纷去捡拾争抢。

    惊蛰见状,抢过云翳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留下一道白印,骏马吃痛,撒开四蹄狂奔起来,烟尘滚滚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反应过来的流民再看,哪还有一伙人的踪影。

    这件事情带给云翳极大的打击,他好长时间都没有与惊蛰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