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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汉一直在草亭中守着殷久,到了日落时分,也不见肖昊回来。老汉无奈,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心疼又为难的从怀中数出了十个铜板,放在了殷久的手心里,让她握着。

    “女娃娃,老头子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造化了。”老汉家中也不富裕,留下十个铜板已经是极限,叹息着往家中走去。

    殷久醒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神智还迷糊着的她不由感叹,帝都就是不一样,一路行来,许多地方都是乌云密布,阴雨连天,只有帝都,能见到皎洁的明月。

    愣了好一会,殷久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生病了,身没有一点力气,冒着虚汗,身上盖着肖昊的衣服,却不见他的人影。

    手中莫名其妙还捏了十个铜板,让殷久有些摸不着头脑。

    感受着身各处传来的不适,应该是染了风寒,殷久迷迷糊糊的想着,不知不觉之中又昏睡了过去。

    天色露出鱼肚白之时,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经过草亭,这些人十分的奇怪,只有身强力壮的汉子和柔弱的女子,细看之下,女子们面色凄凄,泫然欲泣,麻木的跟在前面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身后走着。

    “都走快点,不然王妈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自称王妈的年长女人一声呵斥,身后的那些女子连忙都加快了步伐,即使身形踉跄也不敢停下脚步。

    眼尖的王妈看见路边草亭中有一个人影,借着曦光,依稀能够认出是一个女人。当下便快步走过去,拂开殷久遮住面容的发丝,满意的点点头道,“没想到还能有这等收获,将她给带上。”一声吩咐,便有一个男人走上前去,将殷久给扛在身上。

    一行人赶在天完亮起来之前进了帝都的城门。

    殷久这一昏睡,又是整整一日,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雪白的亵衣,是细绢的布料,穿在身上柔顺极了,只有家境还算殷实的人家才买得起细绢做衣物。入眼是完陌生的房间,普通黄杨木拔步床上挂着粉嫩的床幔,房间中的摆设少得可怜,出了这张床遍只有一座梳妆台而已。显得奇怪极了,能用起这些物件的人家不至于如此‘家徒四壁’。

    她心中淡淡,丝毫不因为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感到慌乱,对于她来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肖昊那小子去哪了。

    “哎哟,小娘子醒了呀?”一个穿着艳紫色的胖女人扭着粗壮的腰肢走到了殷久的床边,“姑娘你也没处去吧,不如就留在老身这里?老身最喜欢帮助你们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子了。”那女人拿着手绢捂在唇边,嗤嗤的笑了起来。

    “叫我王妈便是,这么美的脸可要好好休养,瞧瞧,都被糟践成什么模样了。”王妈伸手欲在殷久脸上摸一把,被殷久扭头避开了,王妈也不恼,笑吟吟嘱咐了殷久几句,便离开了。

    王妈的举动让殷久更为疑惑,有心想出去看看情况,自己的衣服却不见踪影,见床边放着一套嫩粉色的衣裙,她无奈的穿了上身。

    这样粉嫩娇俏的颜色让殷久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镜子中的女子也十分陌生。肤色有些营养不良的蜡黄,身形消瘦却高挑,粉色让她的脸色显得发灰,神色间的冷然与衣服十分的不般配,更别说腰间还大了一圈,空荡荡的飘着,十分不合身。

    望着镜子中几乎面目非的自己,殷久心中扯出了一丝笑意,面上却毫无所动,过去的殷久就让她埋葬在南城,和慕澜逸及霜降一起。

    现在不过只是一具躯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