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大概是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嚣张,当即看向苏栩栩,眼底的得意之色却毫不掩饰:

    “不好意思啊苏妹妹,昨夜实在是我难受得紧,不成想陛下还如此惦念着我这个老人,反倒让你独守空房。”

    她嘴上虽是在道歉,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歉意,眉眼间难掩张扬。

    若是换到旁人,定然是要被刺激到,偏生苏栩栩轻吹了一口手中的茶盏,仿佛她说的不过是旁人之事:

    “姐姐身体欠佳,圣上宅心仁厚,于情于理,我的事都应该放在姐姐后边,您又何必心怀愧念。”

    荣妃似是一拳打到棉花上,好不得劲。

    端妃忙出来打圆场:“苏妹妹说得不无道理,这一场秋雨一场寒,荣妃你素来身子弱,可千万又当心些。”

    一屋子宫妃,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宫墙里的那些事,听起来叫人乏味。

    苏栩栩垂着眉眼,听得多说得少,直到最后端妃又提起一事:“对了,再过半月就是中秋宫宴,各位妹妹可想好要赠圣上什么贺礼?”

    丽妃掩唇而笑:“这个嘛……自然是保密,莫叫旁人学去了。”

    荣妃轻哼一声:“只怕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自然最看重心意,他夜里睡得不安稳,本宫亲手一针一线缝制出荞麦枕,只望陛下身体安康。”

    眼看着话头落到苏栩栩身上,她面露迷茫:“这……恕臣妾愚钝,刚进宫不久,也不知圣上喜好,还望各位姐姐指点。”

    听到她的话,容凌微微疑惑地侧了下头。

    她分明是在撒谎,容凌记得,苏栩栩在未入宫时,便精心准备好赠礼,此刻居然装傻?

    然而其他几位妃子却当她诚心求教,自然是不肯全部透露,只是半遮半掩地说了些圣上的喜好。

    直到过了半个多时辰,这无趣至极的聚会才结束。

    一回飞漱院,容凌便坐在廊下揉锤着自己的腰腿。

    幸好这请安只是每月初一十五才必须要去,否则若是日日这般,主子们坐着倒好说,她站着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明枪暗箭,迟早得站出病来。

    初秋的朝阳斜斜照在廊下,晒得整个暖洋洋的,容凌忍不住眯了眯眼,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儿。

    苏栩栩原本正在临窗练字,瞥见这幕,她手上动作一滞,墨滴成团凝在宣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