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此时我想起小时候看到的算卦的敲打的竹板,算命先生带着墨镜,拿着竹竿,一边走一边用竹竿探路,另一只手是不是的敲打着竹板,这个节奏和算命的敲的还真有点类似。我好奇向他们三个问起此事,接着三个人竖起耳朵专心听了一会儿,而后异口同声的说:“没有听到。”车厢里乱哄哄的,人声嘈杂,我也仔细听,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能是我太累了吧,长这么大第一次出来游玩,觉得哪里都新奇,眼睛是享福了,腿却受累了,此时不知怎么我又想起那个卦摊老板,他会不会也会打竹板呢,是不是也在车厢的某个角落,乘着车,打着盹呢?这样想着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尖叫声惊醒,吓得我一机灵,醒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发出尖叫的是曼淑旁边的女生,她已经瑟瑟发抖缩成一团,原来酉金不知怎么了,像发了疯一样死死拽着曼淑的脖子领子,他的白眼仁已经全部变红,眼珠子瞪得暴圆,好像随时都会从眼眶里飞出来一般,沙华正吃力的拉着他的手,曼淑吓得够呛,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如果是平时,沙华三两下把酉金打趴下没任何问题,今天却迟迟拿不下他,他的力气出气的大,沙华显得力不从心,我看着一时呆住了,竟不知上前帮忙,其他乘客像躲瘟疫一样四下散开,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帮忙呀,打色狼。”然后有几个胆子大的男孩子试图上前帮忙,酉金呲着牙,发出呜咽的声音,吓得几个人纷纷后退,此时他们意识到这不是色狼,一时之间再没有人帮忙,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拽酉金的胳膊,我使足了劲,他的胳膊却纹丝没动,此时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怪不得沙华不能制服他,此刻的酉金似乎有万钧之力,沙华早已不是对手,加上我也是白搭。我们兄弟二人同心协力也不能把曼淑从酉金手里解放出来,我的脸憋的通红,沙华的额头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们三人僵持不下,曼淑仍吓得瑟瑟发抖,不能动弹。

    我拉不开他的手就想把他踹倒,可是当时全部力气都用在了手里,我虽然动了这样的想法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抬脚,我担心我稍微一松懈,沙华和曼淑会被酉金拽倒,我更担心的是曼淑,怕她被吓坏,更怕她受伤,自从她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之后我就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处,此时她被欺负我还不是第一个上前保护她的人,我顾不上内疚,一心想护她周全。

    “呲啦”一声曼淑的衣领的扣子被拽飞,衣服也撕裂了出一节口子,酉金松开了手,我刚想抬脚踹他,他又是上抓了一把,我顿时气血上涌,一股劲抬脚踹了出去,这一脚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酉金只是被踹了一个趔趄,此时我才发现他不是去抓曼淑的胸,也不是摸她的脸,只是去抓曼淑脖子里带的珠子。此刻他已经得手,他的另一只手里攥的正是沙华腰间的葫芦,不知什么时候拿的,他拿到这两件东西之后又迅速向我扑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被他推到在地,没等我站起来他又扑了上来,把我压在了身下,我使足了劲,也推不开他,急得我大喊“酉金,你他妈疯了吗?快滚蛋。”此时沙华也过来拉他,曼淑整理好了衣服小声的呜咽。

    我挣扎了良久也没有挣脱,沙华急的狠狠的踢他,酉金却像没有感觉一样,自顾在我身上摸索,很快他的手伸到我的兜里,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触电般抖动起来,抖了几下之后倒地不醒。沙华仍不解气的给了他两脚,把他踢到一边,然后扶我起来。

    我坐起来之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向曼淑,一半环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头安慰她:“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曼淑轻轻倒在我怀中,眼泪住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心疼要命,沙华站在我身后也是一脸的疑惑。他似乎也想安慰曼淑,看到我们二人的样子之后他缓慢的转身,从酉金手里拿回自己的葫芦和曼淑的珠子,拉起酉金让他坐到座位上,周围人向看瘟神一眼看着我们几个,我不为所动,只担心曼淑是不是吓坏了。沙华尴尬的四下看了一眼说道:“下一站我们下车。”我听完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拍打曼淑的手更轻了。我心中暗暗骂道:“狗日的辛酉金,曼淑要是心里有阴影了,我跟你没完。”

    此时我没有注意到我兜里的黑色石头已经滚烫,也没有意识到酉金扑倒我是在寻找什么。

    不知不觉到了车站,我扶着曼淑走了出来,酉金仍昏迷不醒,沙华拖着他也走了出来。

    我们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此刻酉金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我问沙华“你手里的东西是哪来的?”沙华看了曼殊一眼说道:“珠子是曼淑的,我不知道来历,葫芦是我从一个文玩店买的。”

    “买的?不是曼淑送的?曼淑的珠子不是你送的?”我怀疑的问道。

    曼淑看到我的反应一脸的不屑,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朱紫诚,你有病吧?”然后生气的转过脸。

    我开始回忆那天我找曼淑的情形,沙华的确是说了“怎么,她没嫁我没娶的,我追求她怎么了,凭什么你能追,我就不能,只要你们没有结婚我就仍然有机会,何况她收了沙华的礼物还能做你的女朋友,指不定哪天就看你不顺眼了就开始想我辛某人的好了。”

    而当时曼淑的反应也是那句“别搭理这个疯子,他有病。”这么看来当时我得到消息都是假的,只是曼淑懒得解释我才会误会。此时我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个明白,可是不问更加难受,当时我也打听过别人,沙华是送过曼淑礼物,为什么和今天说的不一致呢?谁在说谎呢?此时所有的当事人都在,我却不知道怎么问,如果这个问题搞不清楚我会一直活在怀疑中,如果问了就有可能失去沙华和曼淑的信任,导致新的感情危机。

    犹豫的片刻我还是问了一个擦边的问题:“曼淑你脖子的珠子是叫‘妙曼珠’吗?”

    此时曼淑一脸的疑惑反问到:“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我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看她的表情不像在撒谎,那么她的珠子就不是沙华送的。我稍微松了口气,想了一会儿我回到到:“我总觉得这个珠子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说完看了曼淑一眼,也撇了沙华一眼,不料此时沙华也说道:“这颗珠子我似乎也在哪里见过,珠子的名字我也听着耳熟。”

    曼淑迟疑了一下看着我们二人说道:“这颗珠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了,本来是要给我当嫁妆陪送的,我看到它之后也是觉得眼熟才央求父亲提前送给我的,我一直戴着脖子上,见过的人都不多,你们又是从哪里看到过呢,咱们以前同学的时候我可没戴着这颗珠子?”

    我和沙华同时语塞,因为我们都解释不了在哪里见过,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我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又开始问道:“酉金说你送过曼淑礼物,你送的啥?”我发现憋问题比憋尿更难受,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事,我还是开口问了。这次曼淑没有生气,只是沙华稍微有点尴尬,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回答到:“你消息倒是挺灵通,我送她的就是这个葫芦,不过她拒绝了,她只是接过了看了几眼,就丢还给我了,只不过让居心叵测的人大做文章了。”

    原来曼淑丢还沙华葫芦的时候被别人误认为是她在送沙华礼物,而她从不离身的珠子也让别人误会为是沙华赠送的,可是有人知道她脖子的珠子叫“妙曼珠”却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