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誉只不过是个孩子,我从以前都是这麽告诉自己。

    那天他在我面前坦白的时候,我仍然觉得,他只是个孩子。然而勇气的背後,对一个孩子而言需要承受多大的煎熬?

    一个人面对孤独带来的无助有多可怕,我深知被心Ai的人推开会有多大的伤害,以至於成为我这辈子最难以抹去的痛楚,无论是初恋竹马还是最信任的父母亲。

    我再也无法以大人的态度高踞在他面前,说出他仍须成长的蠢话。

    「李誉,」我抱住了他,抚着他单薄的脊梁:「抱歉。」

    他愣了一下,双肩微微地发抖。

    最後,他痛哭失声。

    把无人能理解的痛楚宣泄在夏虫嘶鸣的孤独夜上。

    那天晚上我背他下山,就如同十三岁生日。

    「李誉呀,」我笑着说,「叔叔以後真的背不动你了。」

    他没说话,闷着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