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妍沫很早就发现自己跟不上这个世界的节奏。

    别人听一遍就懂的事,她要听五遍;别人做一遍就会的事,她要做十遍。

    当别人说话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在思考,反而思考了很多,然而越是放任自己的想法,脑袋里的声音越是g扰着外界的声音,像是两种频率完全相反的声波互相冲突,她却无力阻止。

    她记得爸爸带她去做过检查,没有告诉她检查结果,只是说:「我们家的小默默,你就算沉默不说话也是个漂亮的小孩。」

    孙妍沫想那应该是代表她远低於水平。当时每个人都赞美她出众的外貌,所以孙妍沫不曾不安过。

    直到她拥有了人生第一个秘密。

    那秘密说是构成她人生的基础也不为过,她为了守护这个秘密费尽心思,舍弃了很多,什麽也没得到,人生并不因此变得刺激,只有不安与恐惧接踵而至,没有人可以从这秘密得到任何救赎。

    一个秘密要用更多秘密去圆谎。

    母亲希望她去学芭蕾,她就去学芭蕾;母亲希望她开口,她就尝试开口;母亲希望她能争取白天鹅,她就拼了命表现。她跟不上进度,对动作的原理十分疑惑,对身T的变化不知所措,必须b其他人多练习十次、二十次,直到她们看起来一模一样。

    只因她内心有恐惧,彷佛从她的怪诞梦境里爬出来的寓言,潜藏心底的小小黑暗与家里某些氛围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