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卖崽的行为真的很过分啊!

    至于伏黑甚尔,他倒不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有多难开口。抛开尊严对雇主化身狗腿都不在话下的人,当然也不会在乎这点不起眼的小事。

    只不过……

    他垂眸望着堵在自己房门前还一脸不设防的夏知眠,那双比夜晚还要黑的墨瞳清亮如初,并不太能看出她本人有受到酒精的影响,粲然的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使其暗淡下去。

    走廊顶部的小灯在这个窄长的空间里只散发出微弱的光,却并不影响他在对方的眼睛看见自己的影子。

    竟是如此清晰地被注视着。

    “我这个人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一心打着小算盘的夏知眠,没能看出他难以捉摸的神色,反倒在这无声的沉默中,很快就以商量又夹着几分讨巧的语气继续叭叭起来,“你只要道个歉我就翻篇哦,也不找你要任何赔偿,怎么样?”

    她歪了歪头,露出了明朗又灵动的笑意。

    比起要求却更像是在哄着他开口。

    在明明可以和那些人一样的前提下。

    拿着钱用轻蔑或施舍的眼神像使唤狗一样地使唤他、命令他。可掏出了三千万的高价,却还是什么事都以协商的口吻,带着仿佛真的被拒绝也没有关系的纵容。

    还真的是……好说话到让人想要做出更肆意妄为的事,来看看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终于产生了些许好奇。

    和咒术师有所接触的、能够看见咒灵却又完全普通的女人,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把自己留在身边一年。

    至于最初那个拙劣的理由嘛,他可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信过。

    夏知眠自顾自地说完就低头摸了摸口袋,然后掏出手机,当着本人的面点开了录音界面。还想着只要录到了那三个字,等第二天早上就去放给小惠听。

    毕竟让这个男人当面给孩子道歉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她也没有插手别人家务事的权力,但耍点小聪明还是可以的嘛。

    甚至想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个赞。

    旁人醉酒不是呼呼大睡就是发发酒疯,而她是有了醉意看似正常却行事全不过脑子,不但想一出是一出还必须在当下就付诸行动,就好像,哪怕半夜三更突然想去钓鱼也会立马拿上鱼竿跑去湖边。

    通俗点说,就是理性和智力双双下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