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微微一怔,他自己钻进了牛角尖,突然不知道应该自己劝了。

    清音笑了笑,收拾好心情继续劝道:“其实大家没有不喜欢皇上上,先皇也没有不喜欢皇上,只是十个手指头尚且有长有短,有的喜欢得多一些,有的喜欢得少一些而已。”

    “不,他不喜欢我。”

    清音:“……”

    两人说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房梁上的人。

    不过房梁上的人已经瞠目结舌,如雕塑一样呆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了与往日所见完全不同的皇上。

    薛崇瑾早知道些什么,他的震惊是为了配合冯鹏,不过冯鹏是真的震惊,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再不在薛崇瑾耳边絮絮叨叨,也再不给他挤眉弄眼,试图让对方明白他的眉语。

    这时,皇上打开了酒壶,大口的喝了一口,片刻后,他似乎又陷入某种痛苦的回忆中。

    “他们看不起我,因为我的母妃是低贱的宫女,是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的粗使宫女。”

    低贱的粗使宫女?

    冯鹏看向薛崇瑾,那低贱的粗使宫女怎么会被先皇临幸的?

    薛崇瑾瞪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弱冠的皇子都领了自己的差事,封了太子后,也都陆续的封了王,只有我,我永远都是皇子,游手好闲又胆小懦弱的皇子。什么都做不了,也做不好,没有人能看得起我,连同在夫子那里求学,那些贵族子弟都看不起我。”

    说到这儿他愤怒了,“哼,我再怎么样也是龙种,是父皇的儿子,他们不过是我南宫家的奴隶,凭什么看不起我?”

    清音看他这般,十分担忧,却接不上话。

    只见他又大口的喝了酒,而后跌跌撞撞的抱着一把长矛低声的抽泣。

    “众多世家子弟中,只有红缨不一样。那年秋猎,他们都等着看我出丑,给我挑选的马下泻药,拉了三天肚子,我坐在马背上,马儿竟然摔倒。”

    他转过头来看向清音说道:“你知道我当时多窘迫吗?你知道我听着他们的哄堂大笑,是多么刺耳吗?”

    昔日的回忆,犹如昨日,足够他用一生去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