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陈太医冷眼看了一眼灰溜溜跑走的王大夫,走了过来,瞪着安怀仁,严苛道:“你!坐下,我看看!”

    安怀仁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被唬得一呆:“啊?”

    陈太医掀袍一坐,伸出了手:“手,拿来。”

    安怀仁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商幼微,只见商幼微伸手压了压:“哥,听话。坐下吧,我这陈大夫可凶了~~~”

    闻言,安怀仁顿时老实地坐了下来,伸出了手。

    不需一会儿,便见陈太医吹胡子瞪眼:“把王大夫给你开的方子给老夫看看!”

    安正瞧这样子,立即觉察到他家这闺女找来的,恐怕是正儿八经的能人,忙叫仆从去取了方子。

    只见陈太医看了方子,一把将方子撕碎了个干净。

    “乱七八糟!安大郎身子弱,只不过是怀胎时进了气寒,自个练体加之辅药便可痊愈。如今却成日里温养,尽吃大补之物,方知虚不受补的道理?”

    安正一怔,回想起来。

    安怀仁在他娘怀他时,他娘受过一次风寒,这好不容易将他生出,他就一直气虚。

    是以一直以来,都没事就叫他躺着,不停的给他补这、补那。难不成,反而适得其反了?

    不等安正细问,陈太医已然道:“再加上,这方子上的鹿茸、千参贵却是无用还多添负担,再这么吃个三年,老夫来了也没用了!”

    一听这话,安正眼前一亮:“那陈大夫的意思是,大郎这还有得救?”

    “废话!老夫可不看救不了的人,谁死老夫手里,那是砸老夫招牌。”

    眼瞧着陈太医如此自信的样子,父子俩互望了一眼,顿时眼中明亮了起来。

    安怀仁一时间欣喜难表,他从小在药罐子里长大,本以为就此蹉跎了一生,也不指望功名利禄了。

    甚至,前段时间,他那混账妹夫谢凌霄跟他索要文章,他便想着等他死后,将他的文章诗书送人了,就当作他从未来过这世间。

    可谁曾想,自己这身子骨竟然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