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崽子边抹泪边点头,虽然还在抽泣,好歹是没声了。

    黎老太双手扒着栅栏,嘴唇轻颤,半晌讲不出话来,她能猜到黎诚盛会在牢里吃苦,却没想到会伤得这般重。

    黎老汉站在黎老太身侧,一手托着有些腿软的黎老太,一手扶上栅栏。

    “诚盛,你的伤……”

    “爹,娘,我没事,伤不重,倒是连累你们嘞”

    眼见着老两口要落泪,黎诚盛忍着浑身火辣辣疼,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将整个上半身倾向栅栏,双手紧紧握住二老手背,安慰着。

    许姝惠站在老两口身后,她的视线落到黎诚盛手背上,鞭伤很深,皮肉外翻,顿时疼得她心尖儿滴血,却又死咬着后槽牙没哭出来。

    丁香与钱婆子一左一右站在许姝惠身侧无声抹泪。

    “行了,行了,要叙旧路上多的是时间,再不走,晚上可就到不了驿站,老子可不想在大冬天露宿野外”

    一声冷呵将槛车边上几人拉回现实,两名解差走到槛车前,一左一右跳上车板坐下。

    “驾”

    随着一声轻呵,槛车缓缓朝着城门外驶离。

    黎家人相视无言,低头默默跟上。

    “阿奶,咱们以后还能回来吗?”

    黎文黎韬被老太太一左一右拉着前行,回头看向身后越来越小的城门,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

    黎老太咬着牙,默默将手里俩崽子攥得更紧了。

    “会的,咱们会回来的”

    老太太说完,终究还是绷不住潸然泪下。

    黎诚盛坐在槛车里,也呆呆望着城门方向,倒不是他有多不舍这个地方,而是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大人们都明白,回来,不过是安慰小孩子的善意谎言罢了,他们这辈子怕都是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