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殃及跑的气喘吁吁,话都说不利索,“你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他被肖殃及推进队长办公室,一进门,里头早有人等着了,娄旭,郑秋来,裴海成,三个队长一个不落,面色如出一辙的沉重,全在里边儿了。

    这阵势确实吓人,贺从云一时也是拧起眉毛,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娄旭二话不说,率先扔过来一个文件袋,里头厚厚得一沓,随着惯性恰好停在他跟前。

    “十五分钟前,收发室递了一个文件袋上来,只说是给调查组的,没说具体给谁,我就给拆了,里面有一份十七年前,遂宁县派出所已经结案的刑事案件卷宗的复印件,还有…”他停顿一瞬,与身边人儿对视一眼。

    “还有一封信,说是这起案件当初判错了,指控…指控褚法医是弑母的凶手……”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原本就安静的氛围一时更是死寂。

    郑秋来最见不得这个,连忙补充道,“收发室的警员说是跑腿的送来的,怕是什么重要文件,所以一送到就直接拿到调查组来了,刚刚调了监控,许祁鸣已经去追了。”

    贺从云迅速浏览着手里的卷宗复印件,眉头紧锁,脑海中的画面像是走马灯般迅速闪过,相邻的小洋房,阳台下的小花园,门后的尸体,凹陷的头颅,还有十一岁的褚酌夕。

    卷宗上的周秀珠,那是褚酌夕母亲的名字,女,三十六岁,死因为颅骨凹陷性骨折,导致颅内出血及部分脑组织损伤,当场死亡。

    第一案发现场便在周秀珠自家圈出来的小花园附近,也是客厅,一门之隔,尸体由内而外俯卧着。

    根据当初结案时的记录,凶手为周秀珠的丈夫,也就是褚酌夕的父亲,当地医院的医生,褚邵宏,凶器为一把长约一百二十公分的斧头,接触周秀珠头部的是斧背,再加上一个成年男性挥舞起重物的力道,直接将人当场给砸死了。

    据说事发前褚邵宏喝了不少酒,而在二楼的女儿在听见声响下楼时目睹了全过程,于是褚邵宏在杀死妻子之后又意图杀害亲生女儿,索性当时褚酌夕只一个劲儿的往外跑,遇到了街上巡逻的警员,这才捡回一条命。

    事后派出所进行调查时,发现了褚邵宏自身的就医记录,后经医疗机关鉴定,确认褚邵宏为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于是在向法院提交审理时,鉴于褚邵宏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处罚减轻,判了无期徒刑,并予以监外执行,强制医疗。

    当然,褚绍宏如今已经是死了的,六年前,死在监禁的精神病院里。

    贺从云紧接着抽出那份夹杂在其中的举报信,信上的内容不是手写,而是打印的,不太长,但字字珠玑,无一不在指控当初的案件蹊跷,真正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

    文件来的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这其中唯一的变故,也就只有陈思守罢了。

    只是为了能够让褚酌夕回到岚北,便大张旗鼓的翻出了十七年前已经结案的卷宗?这未免太夸张了些,恐怕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阻止她重新回到调查组吧。

    让褚酌夕就此卷入刑事案件当中,即便只是一份尘封已久的,已经了结的过失杀人案,无论信件的内容是真是假,褚酌夕至少也会被停职调查,总之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再参与进联合调查组的工作当中,这才是对方真正想要的。

    一想到陈思守,贺从云的目光便禁不住变得寒凉无比,即便垂下眼,可娄旭相当了解他,一下就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