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站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云鬟雾鬓,烟视媚行,一举一动皆带着风情,她正为面前的男子斟酒,两人既无交流,也无接触,男子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佳人。女子也不在意,熟练地点好熏香,就无言地坐在了一旁。

    这时,有人破门而入,闹出了极大一声动静。女子理了理青丝,幽怨地道了一句,“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

    “姬怀临!你是嫌命太长了吗!”吕知秋闻见屋内的熏香味,气得头都要冒烟了,“赶紧灭了!这东西对他有害无益!”

    “阁主指着这东西活呢,奴家可不敢动。”女子的手顺着耳坠滑落,接着给姬怀临续了一杯,“先生有能耐,先生来灭就是了。”

    “好……好啊,柳明桑,你也是好样的!”吕知秋说完,就要去掐灭那香,姬怀临喝完酒,平静地看着他,“毒已经控制不住了,没有车弥花,至多一日我便会失控。”

    “车弥花也是毒!你知不知道……”吕知秋声音有些颤意,“毒一旦混合在一起,你便回天乏术了!”

    虽然这样说,他的手却无力地垂下了,柳明桑幽然道,“一种毒无解,两种毒也无解,阁主不见得就是错的。”

    “师父,回西临吧。这里有柳明桑在,本宫无碍。”姬怀临应当是受了车弥花的影响,越发沉静内敛,“这件事只有亲自去做,我才能安心。”

    吕知秋向来炯炯有神的眼睛黯淡下去,人也一瞬苍老了许多,他指着姬怀临,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失望,“你这样作为,到底是为了屁话一样的野心,还是为着别的什么,想必自己是清楚得很。老夫管不着了,也累了。”

    姬怀临面上似乎有些触动,“送师父出去。”

    吕知秋深看了他一眼,自己走了出去,柳明桑起身将门合上,无奈道,“何必呢?”

    “你这里吵的本宫头疼。”姬怀临打开折扇,朝后靠了靠,一派嫌弃的神色。柳明桑掩唇笑了两声,拿起团扇摇了两下,“怪不得传言都说太子殿下娇气,果然是了不得呢。我这几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姑娘换着花样送到你跟前来,讨好皇帝也不过如此了,您还是不领情呐。”

    “谁要你塞的女人。”姬怀临嗤了一声,“你不知道本宫喜欢的是男人?”

    柳明桑的脸上有了一道细微的裂纹,转而恢复了从容,冲姬怀临抛了个媚眼,“喜欢男人,那是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殿下想试试吗?奴家随时奉陪。”说完,她就褪去外衫,露出玲珑有致的身姿,一步步朝姬怀临走去。

    姬怀临脸色难看,“本宫看见你就想……”

    “明桑姑娘!有人找。”外头有人喊了一声,柳明桑嗯了一声,将衣衫穿了回去,“不逗你了,自己玩儿吧。”

    姬怀临松了口气,冷着一张脸,“别忘了正事。”

    “知道了。”柳明桑看着手中的信笺,不动声色地放进怀里。她柳眉微蹙,略过一众寻欢作乐的人群,推开了最僻静的那间房门。

    里面坐着一人,面上带着遮掩,柳明桑好歹在风月场混了这么些年,一眼就看出这位不是寻欢作乐的主。她佯装自若,自顾自地在那人对面坐下,“这位爷既指了明桑,又不要明桑伺候,这是何意?”

    “那信中说得还不够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