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津琛变得粘人了,这是许然最近发现的。

    好像是做完那场梦之后开始变得,又好像早就开始变了,早在许然推开办公室的门,问他还要不要自己的时候。

    但总归是好事。

    裴津琛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再粘人也不耽搁许然工作,只会默默替许然收拾好行李,然后钻进他怀里抱一会儿。

    许然年底出席一场活动回来,家里就已经被布置好了,难得休了假的总裁抽出整整两天,在家里贴了春联、挂了灯笼,落地窗和地板都被擦得锃亮,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

    这间房子已经被买下来,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家。

    这是裴津琛的第一个家,也是许然的第一个家。

    许然回来的时候,裴津琛不需要说话,家里的每一个摆件都在替他说“欢迎回家”。

    他在很认真地准备和许然过一个年。

    裴津琛是在腊月三十的早上接到母亲的电话的,当时许然还在睡觉,他给自己裹上一件羽绒服捂着手机出了家门。

    他还是不太乐意在家里接父母的电话。

    雪花落在黑色的羽绒服上,又很快消失,裴津琛身子暖融融的,半点也没被冻着。这是许然买的,同款的黑白两件,他们换着穿。

    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裴津琛没听清,无外乎是要他回去过年的话,可他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还要去哪儿过年?

    冷风夹着细雪吹在脸上,裴津琛捂了捂自己的耳朵,有些冰,没带帽子出来,他就极快地对电话里说一声:“我不回去。”

    才收起手机,迎面又是一阵冷风,他下意识闭眼,脖子上就被围上一条柔软的织物。

    “津琛,下雪了。”

    裴津琛还没来得及回头,脑袋上又被笼上一个温暖的毛线帽子,盖住他的耳朵,许然从身后将他环住,掺着笑意的嗓音透着帽子传过来:“出去走走吧。”

    除夕的清晨街上没什么人,裴津琛牵了许然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许然的手心温热,整个羽绒服口袋都变得暖烘烘的,他听见路上有人叹气,说这几年年味淡了,不比从前。

    裴津琛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他过得最好的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