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玘的理所当然。

    又是唯一能够拿出大批甲胄兵器支持北伐的士族。

    祖逖憋屈,也只能忍了。

    倘若他有足够的谷帛。

    哪里还会在这里遭受屈辱,不是他祖逖的脾气,为了北伐,却又是他的性情了。

    周玘喋喋不休的说道:“足下一心北伐收服中原失地的志向,难道是邀名不成?一个庶子不值得一提,迟迟不愿意舍弃一个庶子,多半是不想背上儿子是赘婿的名声,看来你祖逖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砰!”“砰!”

    祖道重、祖涣同时愤怒了,一脚踹翻了朱漆食案,青瓷鸡首壶外在地上酒水洒了一片,铜槃里的炭火也撒了一地,镶边芦席烫出了一个个黑色小洞。

    两人是儿子,比谁都清楚父亲祖逖为了北伐付出了多少代价,堂堂北地人人敬佩的祖逖,就连打的司马氏和上层百姓衣冠南渡的石勒,都把祖逖当成心腹大患,同时心生敬意。

    祖逖在晋廷却成了一个的小息妇,几头受气,王与马共天下,同时世阀士族也与司马氏相争。

    一起南渡过来的侨望士族把他当成帝室的人,在帝室眼中,祖逖北伐说的好听,其实是借助北伐拥兵自重,成为世阀方镇,成为第二个周玘。

    祖逖太累了,为黎民,为帝室,为朝局考虑。

    可是帝室猜忌他,士族排斥他,黎民不理解他,他必须战战兢兢小心走来,否则北伐大计还没开始便要付诸东流了。

    卢祎叹了口气,又心生敬佩,被所有人不理解却还要一心坚持北伐,这才是闻鸡起舞的祖逖。

    “求人不如求己。”

    卢祎正色道:“这次的黄白籍新政征收了一万两千匹布,一万两千斤绵,足够北伐的用资了,明府还不赶快去告知祖公这个好消息。”

    正厅里坐着众多二梁进贤冠的上品官员,对于偏厅里的任何一名士子来说都是一个大涨名声的好时机,何况还能缓解了祖逖的屈辱。

    祖涣羡慕了,心里难得出现了后悔的情绪,暗道当初若是他招揽了卢祎做宾客该有多好。

    祖道重却没有走过去,拉着卢祎的绛纱袍站了起来,心里很不舍得向父亲证明自己的机会,还是一把推动了卢祎的后背,踉踉跄跄从维摩诘六扇屏风后面走了出去。

    众多上品官员像是没有看见卢祎这个人一般,接着奏乐,接着看美婢的白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