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之前感觉喘气不舒服的人终于好过了。

    学子们看着窗户外面的雨水,也不觉得天暗,光亮足够看书。

    不过现在他们很愁,因为他们每人得到了一本书,其实是账簿。

    正月初六到正月初八三天的居必七店的账簿,让他们看,专门印刷出来的。

    仅仅三天的账,一厚本,仅仅三天,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学子们不明白,送这个给自己看作甚?自己又不想去做买卖。

    有人翻一翻,头疼,把账簿放到一旁,继续看四书,为科举努力。

    陈言则认真看起来,他发现这账簿跟自己以前知道的不一样,什么借和贷?

    于是他找到图书馆的人,王树就是其中一个。

    “王贤弟,这个我怎么看得不甚明了?”陈言虚心求教。

    “陈兄,如今大明官府都用这种,以前的不行了,你还不知道?”王树如实相告。

    “考科举不考这个吧?你们给我们这账簿,许多人都说耽误工夫。”陈言也实话实说。

    “陈兄,朝廷科举取士为了什么?一个店的三天账簿都看不明白,难道指望考上的人能看懂一县账目?

    当今圣上举科举,是为了考上的人能够立即到地方为官的,真以为就是四书五经?

    要考告民书的、考题本格式的、考律令的、考经算的、考骑马射箭的、考……”

    王树哇啦哇啦一顿介绍,陈言的心随着听到的话而越来越凉,正如这外面的丝丝落雨,无法给人间带来哪怕一丁点的暖意。

    “王贤弟,照你所说,还……还能考上吗?”陈言感觉前面有一座大山,比这阴雨天更让人难以喘息。

    “什么都不会,只以为四书读通了,背下来大部分内容,五经通一经有时也不确定,其他律法和民书之告、工农各事都不晓得,考不上的。”

    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听着就能察觉出对方中气不足。

    “伱怎么就知道我考不……老先生何以有此一说?”